安若晨愣愣站了会,一口气叹得那幽长,简直能飘到东城门去。
算了算了,还是以后找别的机会与将军和好吧。
只不过这日才为二妹找媒婆子的事得罪了将军,二妹就来了。
安若希这回来既不愤怒激动也不隐忍讨好,她往那儿一坐,懒洋洋冷冰冰地道:“我是不想来的,不过昨日钱老爷来家里探望爹爹了,让我过来告诉你一件事。”
“哦。”安若晨不动声色,反正肯定没好事。
“依你的主意,爹爹去衙门告状,然后被打了,这事你肯定知道了吧。是不是笑了好几回了?”
“还行吧。”安若晨的表情没显出高兴来。
“这事也得怪钱老爷,爹爹被他摆了一道,挨了棍子还得赔着笑脸。这样你也很高兴吧。”
“还可以。”安若晨不给她什么大反应。
结果安若希这回是真的沉住气了,一点没发脾气,只是道:“反正呢,我是看清楚了,我们姐妹两个真的是没办法改善什么关系,就互相利用着吧。我来找你也拿不到什么好处,但起码来一回家里便能让我清静一回,我就且来着吧。”
“外郡媒婆子的事我托人找了。”方管事办这种事可是比将军大人靠谱的。“有些眉目的,待年节过后,我会去一趟亲自见见物色。”
安若希愣了愣,然后淡淡道:“等你真去见了再说吧,只嘴里说说的,我是不敢信了。”
“那么钱老爷让你传什么话呢?”
“他说他在十月底的时候,买进了两个十二岁的小丫头。”
“什么意思?”
“他说,让我惊恐紧张地问你,四妹一直没找到,会不会其实已经被要人牙子拐了,卖掉了?”
“钱裴若是买到了四妹,断不会现在这反应的。”安若晨话虽这么说,但一牵扯到四妹,心里又不敢肯定了。钱裴这人心性难以捉摸,有时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来。
“他让我问你,那被他买去的丫头,会是四妹吗?”
安若晨冷笑:“然后呢,难不成我还要冲到他府里做做客?”
“说不定呢。”安若希也冷笑,“他说若是你有此想法,我便可提议可陪你一起去,让你安心。我便与他说了,姐姐可不稀罕我陪着去,人家可是有武将护卫的。”
“确实如此。”
安若希一瞪眼:“我是在讽刺。”
“我在反讽。”
两姐妹互相瞪着,安若希一扭头:“反正话我带到了。随便你如何。”
她能如何,她一点都不相信钱裴。但越是觉得不可信,心里却越不踏实起来。
“还有,四姨娘来问我毒得如何了?我说没机会呢。她说那你今天去找机会吧。我说看看吧。”安若希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
安若晨简直没好气:“行了行了,你的亲事我当真在张罗了。这不马上要过年了,怎么都得过完年才能与将军告假出去见见。你也用不着故意烦我,知道你烦。”
“告假就告假呗,还要提个将军。你也用不着故意摆威。知道你威风。”
“挑刺是不是?”
“是啊。”安若希板着脸。
“行了行了。”安若晨挥手赶人,真是不想看她。“你回去吧。告诉钱裴大姐惊慌失措怒得拍桌子,告诉四姨娘今日大姐心情不好连茶都没给,没地方下毒去。”
“你确是没给茶啊。”
“我故意的。”安若晨也板脸。“这不有人要下毒了,我不得防着点。”
安若希“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安若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叹气,揉了揉眉心。真心的,赶紧嫁了吧,嫁得远一点,嫁得好一点,这妹妹过得好了,该就不烦人了。
这天晚上,安若晨撑起脸皮一直在龙大院门外头等他。卫兵道将军说过安管事可以进屋,安若晨不进去。
兵大哥你懂不懂,就叫苦肉计。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关系闹僵了,但想和好用苦肉计是没错的。大冷的天,她在外头站一站,冻成冰疙瘩样,也算表现出了诚意。“不用进去,屋里没点暖炉子,其实跟外头一样的。”龙大不怕冷,屋子里不用暖炉,身为管事,这个安若晨知道。
“将军说若是安管事来了想找暖炉子,就给她点上。”卫兵一板一眼地答。
“不不,这不是在外头还能有人说说话嘛。”
“安管事若是有急事,可召驿兵送信,那般快一些。”卫兵好心提建议。
安若晨无奈地看了卫兵一眼,“不着急,也不是那么不着急,没事,我等等好了。”然后兵大哥你记得跟将军提一提我等了许久哈。
这一等确是许久,龙大很晚才回来,看到安若晨居然在院门那儿,愣了一愣。
“将军,将军,你回来了。”安若晨蹦着就过去了。
“找我有事?”龙大问。
“有的,有的。”安若晨猛点头。
“将军,安管事等了许久了。”卫兵道。安若晨立时对他投以感激的目光,这位兵大哥,你这般机警聪慧,定是前途无量的。
“急事?”龙大一边问一边往屋子里走。
安若晨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上:“将军,今日我二妹找我了,她说钱裴家里十月底的时候买过两个十二岁左右的小丫头。”
“是吗?”龙大翻出暖炉子点上。
“我猜这是诱敌之计,但一时也说不好他打的什么主意?总不能把我骗过去然后囚起来打一顿,到时将军不会放过他,他不会那般傻的。”
“你怎知我不会放过他。”龙大坐下了,正经八百地问。
“啊?”安若晨愣愣,难道自己被害了将军会放过害她的人?她想了想:“侵害兵士将官,损坏军中财物,破坏军事防务,均视为叛国。我若遇害,怎么都能勉强算上第一项吧?”安若晨伸出个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