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震仰天大笑:“陆西白,想你一身好武功,也算得上个人物。当初我虽败于你手,却也承认你或许会是魔教新的开始。只可惜你当初为了一个小女子放弃大局,如今又要为了她放弃你自己。”
万俟震的话一出口,陆浣晨的心微微一沉。
“要我做什么?”可是对面那人却仍无半分波动,平静得就好像只是在闲聊往事一般。
“不要!”陆浣晨忍着脖颈间的重压,声音略微嘶哑地说道,“你说过你不是他,没必要为我留下来!”
万俟震狂肆的笑容稍稍冷却,带上了几分捉摸不定。这一次他倒是没有阻止陆浣晨说话,反而嘲弄地看向眼前那个用面具遮挡着脸的高大男子。
“要我做什么?”他又重复了一遍。
万俟震再次笑起来:“陆西白,你当真不悔?那就先把你的面具摘下来,让她好好看看,你对她的情谊深到了何种地步。”
万俟震的话一出口,原本处变不惊的面具人忽的身子一僵。
“当初我将秘籍赠予你,以你的心性,不至于猜不透其中可能有诈。只可惜那时你一心想着壮大自己的实力,好保护这位弱不禁风的魔教大小姐。”万俟震缓缓说道,“你的脸,怕是腐烂不堪,早已不能入目了吧?”
面具人没有说话。
“摘下来。”万俟震慢条斯理地笑着,语气间暗含着恶意,“又或者……你认为她的死,会比你的面子更重要?”
那人紧握起双手,不消片刻,复又松开。他抬手,慢慢地摘下了面具。
面具之下,是一张千疮百孔的脸,比当初见到的木言还要更震撼。最开始陆西白只毁了半张脸,继而整张,最后已腐烂得不堪入目。
陆浣晨因为万俟震的话早已心神不定,如今在看到那张面目,心中的悲哀大过生理性的厌恶与不适。
他真的是陆西白。尽管早知道答案,只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境下,陆浣晨不知道是开心多一些还是难过多一些。
“万俟律是我杀的。”陆西白平声道。如今的他已经再找不出丝毫当年的模样,“你取的命就好,不管她的事。”
“我当然知道律儿是你杀的。”万俟震语气中多了几分恨意,“但没有这个小贱人,你会杀他吗?”
陆西白不语。
“不过你放心,如果你乖乖照我的话去做,我会考虑放她一命。”万俟震稍稍克制自己的戾气,半真半假地说道。他很明白陆西白的功力远在他之上,如果不是手里有陆浣晨这个人质,他还真不敢这样直接与他对峙。
这样的道理陆浣晨又岂会不懂,她明白她只是个拖累,就算陆西白真的照着万俟震的话去做,等到陆西白或死或伤,她也一眼逃不掉。
“陆西白……”陆浣晨刚开口,却发现陆西白扫了她一眼,眸中一如既往般地没有丝毫感情波动,但陆浣晨却生生止住了后半句话。
万俟震紧盯着陆西白,不肯轻易放过他片刻的表情:“当初你用那魔功生生断了我律儿的经脉,现在只要你自毁武功,我就放了她。”
“当真?”陆西白抬眸看向万俟震。他明显不相信万俟震的话,但是事已至此,除了照做没有其他办法。
万俟震轻轻勾了勾嘴角:“当真。”
“不要唔……”陆浣晨刚说出两个字,就被万俟震捂住了嘴。
陆西白不再看陆浣晨,也不看她眼中的哀求。他抬手,用左手搭上右手的命门,一用力,周身被笼罩了一层若有似无的白雾,额头上也渗出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