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眼眶都差些红了,杜若忙安慰道:“娘,皇后其实也没什么,您别瞧着我好像不懂事,可我什么都知道,再说,不知道的,不是还有您教我吗?我就不信玄哥哥还不准我见您了,他要是敢……”她叉起腰来,“我就自己回娘家,再不去宫里了!”
谢氏莞尔一笑。
她当然不会觉得杜若说得有理,只她这般的可爱,讨人喜欢,以至于他才登基没多久,甚至不曾想过在众多姑娘之间再挑一挑,便那么着急的要娶她。
便因这真心,他也会疼爱她许久罢?
她长叹一口气,将杜若搂着道:“你说得是,为娘这就给你准备嫁妆去。”
杜若这会儿倒是脸红了,往她怀里直拱。
这消息,贺玄显然是没想瞒着众人,不出几日,整个长安城都知晓了,杜家的三姑娘将会是未来皇后,而今只是差一些准备事宜。
无人对此说三道四,杜家乃簪缨世族,杜云壑贵为卫国公,又是帮着贺玄夺下这江山的,任谁也不可能比他还有分量,比杜若还要配得上大齐天子,倒是纷纷称赞天作之合,一时府邸门前车水马龙,相熟的不熟的都要来恭贺一番。
其实时日还略早,贺玄生怕杜若太小了不能承受,在钦天监给予的时间里选了明年的三月六日。
葛老夫人知道的时候早就晚了,贾氏坐在她右下侧道:“那天见到杜三姑娘,我便觉她生得打眼,原是皇上的意中人,也难怪,他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她顿一顿,“就是有点儿突然,上回老夫人来宫里,也不见提起呢。”
贺玄是她外孙儿,照例是该知会一声,葛老夫人端起茶喝了几口,含糊道:“也罢了,这些年我们都不在长安,亏得杜家照顾他,他要娶三姑娘也是情有可原。”她看向唯一的儿子葛石经,“你瞧着我们送什么好,我那压箱底儿也没几件东西了,当时跑得时候可带不了那么多。”
葛石经笑起来:“皇上还稀奇您什么好物呢?我们在宫里住着也瞧见了,长安算是繁荣的,要什么没有?只一份心意得了。”
葛老夫人想一想,点点头。
夫妻二人出来,贾氏挽着葛石经的手道:“到底分隔得太久了,皇上许是也不把母亲当回事儿。”
“要不怎么说日久生情呢?便是有血脉的,互不见面也生疏了,给些时间罢,我们可是皇上唯一的亲人。”葛石经说着想起一件事儿,“皇上赐的宅子可是要修葺好了?我们总住在宫里也不合适,你看杜三姑娘明年就要入宫的,指不定宫里也要修一修,我索性明日同皇上说,不日就搬出去。”
葛石经生得像葛老爷子,英武非常,也十分的英俊,贾氏是很信赖他的,笑着道:“你真会替人着想呢。”
“好歹我也是皇上的舅父。”他又叮嘱贾氏,“你好好管一管玉真,让她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提到这女儿,他叹口气,“这孩子要是有慧儿一半的听话就好了!”
偏偏生得极为漂亮,让人打不得骂不得的。
贾氏道:“我已经去打听最好的女夫子了,到时一定让她在家里静修。”
葛石经放了心。
很快便是到五月了,杜若为及笄礼早就写了一长串的名单,都是些平日相好的姑娘们,除了杜莺杜绣等,还有袁秀初,方素华,而穆南风是当赞者的,另外的,则是谢氏要求添上去的了,比如葛玉真与林慧,按谢氏的原话,这些可也是她的表姐表妹。
因她是要嫁给贺玄的,那么贺玄的亲人也就是她的亲人。
杜若有些头疼,不过还是依了。
她可是跟谢氏说过,她是懂事情的,那么就要做出一副叫人放心的样子。
杜莺坐在她房里,看她梳头发,一边道:“大姐想来的不得了,可是她下个月就要生了,大夫叮嘱一定是不能出门的,姐夫看她跃跃欲试,气得骂了她一通。”她掩着嘴笑,总是见杜蓉骂章凤翼,但章凤翼惹急了,杜蓉也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后来大姐便说不来了,叫我捎给你这个。”
玉匣子里躺着一块雕花玉佩,她拿起来一看,见是雕着荷花,专门挂在姑娘的腰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