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完午膳去杜凌那里,杜凌因宿醉,头晕脑胀的,她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他,叫杜凌好一阵羞愧,他都不知道他醉了酒品那么差的,一再说必定要去同宋澄,贺玄赔礼道歉,结果还未去,等杜蓉回门第二日,雍王府就送来了帖子。
谢氏极为的惊讶,同杜云壑道:“真是难得了,玄儿还会请我们去做客!”
她是不晓得那孩子的深浅,杜云壑暗地里叹口气,他现在想起来都有些惊心,但不管如何,若不是赵坚毒辣在先,也不会把一个年轻人逼成这样。
谁又不愿无忧无虑的长大呢?
他道:“既然他请,我们便去罢。”
谢氏见他反应淡淡,有些奇怪,又问起杜凌的事情:“你何时给凌儿谋个职,他都念叨多少次了,你好歹管一管,他到底也不小了。”
“就这阵子。”杜云壑道,“你怎么也关心起这个来了,我还以为你希望他在家多陪陪你呢。”
“儿大不由娘,再说,他这样子是能静心待在家里的吗?还不如有个正紧的事情做呢,他指不定能有一番作为,省得跟上回那样喝醉酒,还以为我不知,他就是仗着闲着才任意妄为罢。”
听着妻子的牢骚,杜云壑笑起来:“好,都听你的,肯定让他有事可做。”
谢氏又去告诉老夫人,老夫人对雍王府兴趣不大,至于二房,杜云岩跟贺玄是不对盘的,自然不愿意去,别个儿与贺玄又不熟,且他帖子里真就没写二房,至于谢彰跟一双儿女,因是暂住的,谢氏晓得贺玄的脾气,生怕他们遭到冷待,便没有去请。
弄到最后,也就他们大房四个。
眼见雍王府离得越来越近,杜若坐在轿子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等到从二门下来,与谢氏坦白道:“那日大姐出嫁,贺大哥送大哥回来的时候,说请我们端午节坐他的游舫呢。”
这孩子怎么那么亲和了,谢氏有点奇怪,明明那天给他介绍姑娘,他还一脸的不耐,难道是为此赔礼道歉吗?她捉摸不透,笑道:“他既然请,那就去玩一玩吧,反正我们都要去漕运河的。”
杜若嗯了一声。
等到杜云壑,杜凌也到二门处,贺玄走了过来,他穿着件浅蓝色的春袍,头戴玉冠,束着灵芝纹的腰带,有如玉树临风。
她忽然想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穿黑色的衣袍了,她叫他穿别的颜色,他真的就换了,她那时还以为真是元逢的主意,面上不由自主的发热。
耳边听到他与家人闲话,她简直不能把头抬起来。
“请进去吧。”贺玄道,“宴席已经准备好了,不过尚早,可到处看看。”他与杜云壑道,“我一直想请你们,只是觉得时机未到。”
这话一语双关。
现在他们要做同一条船,才是时机吗?杜云壑对这个看着长大的少年,真是觉得无比的棘手,但好像也没有回头路了。
谁让他与贺时宪惺惺相惜,甚至要照看他的孩子呢?假使他昧着良心假装没有这件事,恐怕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杜云壑淡淡道:“有心,自会有合适的时机。”
贺玄没有说话,半响忽地道:“皇上是不是要立太子了?我昨儿去宫里,听闻皇上近日常召见重臣。”
他虽然是雍王,可到底年纪轻,赵坚要立太子,是不会征询他的意见的,而以杜云壑的资历,自然是有他一份在,杜云壑看向远处,只见墙外种着几棵梧桐,叶子都伸到庭院里来了,他道:“是,还是遵循一惯的规矩。”
都是自家人,他没有避讳,杜若惊讶,心想原来赵豫还是要做太子的呢!
贺玄哂笑,看来赵豫最近很是花了番功夫了,不过赵蒙只怕也要从兰州赶回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