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之间,最重要的还是要做到信任。
见母亲这么说,杜凌也没有办法了,懊恼道:“是了,我也只能等着,总不能自己去与皇上说,早知道,我那时候该跟着贺大哥去打仗的,现在指不定都立下军功了,父亲非得拦着不准!”
谢氏道:“要是这么容易,你父亲会不准?”
那种不要命的事情,可不是谁都做得出来的,那时候贺玄去,杜云壑也曾拦过,只是没有拦住罢了。
垂花门外,终于传来脚步声,谢氏转过头,瞧见管事嬷嬷领着三个人进来了,为首一人瘦高个儿,面色白净,穿着袭竹青色的长袍,浑身透着书卷气,跟印象里的样子差别不大,她眼睛立时就红了,跑上去叫道:“阿彰,你总算到了!怎么在路上走那么久,原以为你二月就要到的呢!”
对面的妇人头戴金簪,浑身华贵,见到他时,眼睛里满是关切,正是一直都很疼爱的姐姐,谢彰也快步过来,握住谢氏的手:“姐姐,真是好久不见了,我们路上是遇到山崩,绕路走了,才会迟到。”
他说完,便与谢氏互相看着,喉头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
杜若跟杜凌也都很感慨,毕竟好些年都不曾见过了,杜凌叫道:“娘,快些带舅舅去上房吧,祖母正等着呢。”
“是了,是了。”谢氏擦拭眼睛,看向谢彰身后的孩子。
“快些叫人了。”谢彰笑道,“一个个的,在路上还问起姑母,怎么到了就成哑巴了?”
两个孩子,一个女儿叫谢月仪十三岁,一个儿子叫谢泳九岁。
看起来跟谢彰长得很像,皮肤都很白,两人还生了一样的丹凤眼,谢泳性子活泼些,立刻就把他们三人叫了一遍,谢月仪呢,声音细细的,很是内向,垂着头叫了声姑母,表哥表姐。
杜若对她们真是没有什么印象了,七八年前,像谢泳也不过是个幼童,她上去拉着谢月仪的手:“你来可好了,我们这里又热闹些。”
谢月仪嗯了一声。
谢氏瞧着,问起谢彰:“你给他们请了夫子吗,还是自己教他们的?”又往后看,“你们没带奴仆吗,听说就两口箱子?”
“哪里要什么奴仆,本来衣物也不多。”谢彰叹口气,“我们那里起先打得厉害,只管着出去逃命,只带了一些银子在身上,后来找到落脚点,我便去教书挣点钱,回来再教月仪跟泳儿。”
原来小舅竟然过得那么贫困,还要去教书,杜若朝谢月仪打量,她果然穿得都是半旧的裙衫,头上戴得钗簪也是很老式的。
听到这话,谢氏很心疼:“你来信怎么不说呢?我记得家里原先银子也不少,还以为你们都带走了,是不是路上被人抢走了?哎,你们应该那时早点过来,也不至于耽搁这么多年!你瞧瞧,月仪跟泳儿都吃苦了,我瞧着你也是瘦了好些。”
一关心就会显得有些啰嗦,谢彰挠头笑道:“哪里有那么苦,只是比不得你们宋国公府罢了,再说,现在我这不是谋到官了吗,总算可以安定了。姐姐,我们去看老夫人罢!”
谢氏嫌他之前报喜不报忧,途中又说了他几句。
谢彰不生气,只是笑。
小舅的脾气一直都很好的,杜若笑着问他:“小舅你现在还弹琴吗?”
“当然,还收过弟子呢。”谢彰道,“若若你想听的话,小舅等会儿就弹给你听。”
“才来弹什么曲子?”谢氏道,“还是安顿下再说罢,你跟月仪,泳儿多住一阵子,想吃什么尽管跟厨房说。”她看看谢月仪,叹口气道,“瞧瞧多漂亮的小姑娘,被你装扮成什么样子了?”她跟谢月仪道,“你爹爹到底是男人,等下回我带你去买衣料,去新衣服。”
谢月仪脸颊就红了,连忙道:“姑母,住在这里已经叨扰了,不用买什么的。”
“别跟我客气。”谢氏道,“我就若若一个女儿,而今你来了,正好跟若若作伴,多好呢。泳儿呢,就跟峥儿作伴,一起跟夫子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