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笑道:“太好了,那我是不是可以看到表妹跟表弟了?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了呢,我还是在金陵的时候见过他们。”
后来一打仗,他们就失去了联系,虽然在晋县的时候安稳过一阵,可谢氏并不敢让他们跋山涉水的过来,生怕在路上遇到意外,毕竟他们那时住得实在有些远,但现在不一样了,那一大片地方都是大燕的领土。
谢氏放下笔:“瞧你这孩子,有这么高兴吗?”
“当然,我喜欢热热闹闹的,我也记得小舅抱过我呢,他还弹得一手好琴。”
弟弟是个风雅的人,可惜仕途总是不顺,谢氏摸摸杜若的脑袋,这时外面有下人禀告,说是方夫人与方姑娘来了,谢氏便笑道:“请进来吧。”
方家与杜家有些渊源,方夫人是老夫人远房表妹的孙女儿,是很远了,不过方家并不靠杜家,方老爷是有本事的,年纪轻轻就考上举人,后来一直在做知府,直到赵坚造反,便跟着赵坚,现是任大理寺少卿。
只听到爽朗的笑声,方夫人便走入房内,笑着与谢氏道:“我在晋县的时候闲的很,酿得几坛子菊花酒,而今正好是一年,就想着给你们送一些来,老夫人可安好?我怕打搅她老人家,故而只让下人与你通报。”
“母亲这几日睡得有些晚,恐是还没有醒呢。”谢氏道,“你来得真早,不过菊花酒我是最喜欢的,原本要去买,但肯定没有你酿的香。”她看向方姑娘方素华,夸赞道,“越发清秀了,像你呢,我记得过年时,母亲就问起素华,说是不是该定亲了,我现在看着,这样好的姑娘,难怪你不舍得。”
方夫人拉起杜若的手,笑道:“你这样的女儿你还不是舍不得?只是女大不中留呀。”
谢氏道:“是这个理儿,所以我现在宁愿若若长慢一些了。”又问方素华,“你与你娘来那么早,早饭可吃了?”
方素华声音细细的:“吃过了。”她看向杜若,“若若,你呢?”
“我要是没吃就不会过来了呀。”杜若拉住她,“我正要去大姐那里呢,我们昨日约好了去历山登高,你也一起去吧?”
方素华朝方夫人看一眼。
方夫人道:“重阳节是要登高的,反正你本来也是要去的。”
方素华才笑着点点头。
在路上,她想起一件事,与杜若道:“若若,周惠昭那事儿,你在场吗?我不会骑马,没有去看你们打马球,听说伤得很重呢,周老爷去沈家闹,可也拿不出个证据来,沈老爷只赔给周家几百两银子。”
她们勋贵家族的姑娘们常在一起玩,方素华的父亲是文官,又不会骑射,便不太与她们往来,一年是见不到几次的,不过也算不得陌生,所以方素华才会与她说这些八卦。
可杜若一点不知,心想是不是父亲母亲生怕自己知道了不舒服,所以没有提?她道:“周姑娘是很惨,不知请个好大夫能不能看好。”
“谁知道呢。”方素华叹口气,“人倒霉起来是难说的。”
两人朝杜蓉那里走,谁料没走多远,从天上飞来一个蹴鞠,差些砸到杜若的头上,把方素华吓得惊叫一声,杜若怔了怔,弯下腰把蹴鞠捡起来看,忽然就拧起了眉,恼道:“定是哥哥的蹴鞠,他许是在哪里玩,踢过来的。”她叫道,“哥哥,你下次再乱踢,小心我告诉爹爹!”
墙外忽地一声笑,不知是谁,听起来很陌生。
接着是杜凌的声音:“若若,你快把蹴鞠从墙上扔过来,我在跟别人玩呢,是他不小心踢的,你别错怪人!”
杜若便朝墙壁那里走去。
结果还没有扔蹴鞠呢,墙上突然窜上来一个人,穿着浅紫色的衣袍,脚蹬黑靴,好像一只夜猫,悄无声息的,杜若吓一跳,怔了怔问道:“你是谁,是你踢得吗?”
阳光下,小姑娘仰着头,露出一张极清丽的脸来。
那人见她发问,从墙头跳下,一把从她手里抢过蹴鞠:“是,可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