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道:“你当银子是那么好赚的?好歹咱凭力气吃饭。西边金牙老三的那家黑店据说刚刚被新来的游击将军给剿了。”
先头那个伙计啧啧两声,“这个游击将军可真不好惹,咱还是埋深点,别给自己找事儿!”
程留香听了一会儿,悄然退走。
客栈里静悄悄的,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所有人都已经睡着。
程留香走到陆小果门前,正要敲门,想了想,又把手放下,回到自己房间。
第二天一早,四个人都来到大堂里吃早饭。
玉面狐盯着陆小果,也不说话,只一味冷笑。
陆小果眼观鼻鼻观心,对玉面狐的挑衅视而不见。
程留香见陆小果竟如此能忍,正在猜测昨晚出了何事,朱拓问道:“程兄昨晚去了哪里?”
程留香道:“我无意中发现客栈外有可疑人的踪迹,来不及告知各位便追了出去,谁知竟被对方打晕,所幸被一高人相救。”
陆小果问道:“那高人是谁?”
程留香摇头,“未曾看清。”顿了顿,又道,“昨晚客栈可曾有事?”
玉面狐大声道:“当然有事。这真应了那句古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若不是瑶山四鬼出现,我也不会认清某人伪君子的真面目,更不会戳穿某人口是心非的假面具,被我捉^奸在床……”
“够了!”陆小果终于忍无可忍,啪的一拍桌子,“你休要血口喷人,颠倒黑白,造谣生事!”
玉面狐冷笑道:“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是吧?”
“你……”陆小果虽然气极,却无法像昨晚那般直接动手。毕竟昨晚那种情景,任谁看到都会误会。
程留香隐隐猜出是怎么回事,却明智的闭口不言。
玉面狐见陆小果虽然怒不可遏,却没有实质性的攻击举动,气焰又涨了几分,“怎么,心虚没话说了?”
陆小果拼命遏制住想要一拳挥到玉面狐脸上的冲动,咬牙道:“我问心无愧,又有什么好心虚的!”
玉面狐悠悠道:“你问心无愧,别人却未必吧?”
朱拓突然道:“你若想走,没人会拦你。若不想走,就闭上你的嘴。”
众人都以为玉面狐会继续纠缠下去,谁知他竟真的闭上嘴,拿起一张糙米饼和一壶酒,冷着脸走到门外。
陆小果默默咬了几口饼,突然站起身,咣的踢翻长凳,也出了客栈。
屋子里只剩下朱拓和程留香,顿时安静许多。
程留香坐了片刻,觉得自己再不出声似乎也不太合适,对朱拓道:“要不我去劝劝他们。”
朱拓无声点头。
程留香走到屋外,陆小果坐在屋顶上望风,玉面狐靠着墙根默默喝酒。
程留香无声打量着玉面狐。自逃亡以来,玉面狐再没穿过他标志性的白色长衫,而是一身青衣短靠,虽然少了几分翩翩公子的酸腐味道,却更加利落英挺。程留香甚至觉得,这才是他本来的气质,平日里那副假风流的模样不过是装出来的。
他走过去,与玉面狐并肩而立。
“大早晨就喝闷酒,玉兄可是有何烦心事?”
玉面狐不羁的一笑,“太多的钱花不完,太多的女人为我争风吃醋,长的太过俊美连老天都嫉妒,烦心事真是说也说不完啊。”
程留香不说话,却拿过他手里的酒壶,喝了一大口。
玉面狐斜觑着他,“程兄弟的烦心事儿只怕不比我少吧?”
程留香道:“生在红尘俗世,难免会有俗事纷扰,听从本心,顺其自然就好。”
玉面狐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只是人欲无穷,利益面前,兄台还能做到听从本心吗?”
程留香尚未答言,陆小果突然从屋顶跃下。
“有官兵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住了各位,最近实在忙晕头了,当然忙不是理由,断更更不能找借口,大大们有什么怨气都冲某黑来吧,小皮鞭辣椒水统统不在话下,某黑最擅长的就是SM(捂脸)……。当然说笑归说笑,最近还是不能保证更新,大大们多担待(抱头一蹲,千万别打脸~……)
☆、游击将军
秋风席卷着漫天黄沙,噼里啪啦敲打在客栈破旧的门板上。
只是外面虽冷,客栈内的气氛却是更冷。
几十名官兵簇拥着一名年轻将军,将朱拓四人和店内的伙计团团围在中间。
那将军眉清目朗面容俊美,颇有几分儒将风采,正大马金刀坐在大堂正中,一双利眼在众人面上逡巡。
“就这几只肥羊?”
将军看似随性的一问,客栈掌柜却吓得一激灵,正要点头,一名伙计大声咳嗽,掌柜也改为摇头。
“将军说笑了,本店小本经营,又值多事之秋,哪儿还养得起羊啊……”
将军朝那名咳嗽的伙计招招手,立刻有人将他推过来,按倒在将军面前。将军俯下^身,附到他耳边道:“你咳嗽做什么?”
他的声音温雅而有磁性,富有一种浓浓的书卷气,然而此刻在伙计听来,却不啻于阎罗王的召唤。伙计抖如筛糠,话都说不利索了,“小……小人是风寒……”
将军微微一笑,“是人都会得风寒,但有一种人却绝不会。你知道是哪种人吗?”
伙计脸色惨白如纸,身形如风中的落叶,已经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