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那些从前依附她的士族,甚至明目张胆和齐孝衍勾结的淳于敷的叔父也过来了。将他的二儿子绑了,押到她面前,对她老泪纵横道,“陛下,老臣教子无方,还望陛下惩处。”
“淳于大人真是说笑,我还没有登基,如何敢让大人称为陛下?”望着底下哭成一团的父子,钱玉淡淡笑道,“再说,二公子也是为了家族好,如何能称得上有罪呢?大人回去吧,我有分寸的。”
“这…这…”摸不清她的意图,淳于大人又在她面前好一通哭诉,方领着儿子回去了。
待他们走后,钱玉冷着脸唤来几个护卫,吩咐他们道,“今夜,你们暗暗潜到淳于府里,先将淳于家上下迷晕,再放一把火,将他们统统烧死。”
“这…殿下,淳于大人一家,可是三大士族之一呢…”
“是士族又该如何,如今兵力尽数握在我手中,难道还怕他们翻天不成。”钱玉冷笑道,“况且,淳于家也不只有他们这一脉是嫡系,你们只管去就是!”
“是!”
护卫们应声而下。钱玉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宫殿,淡淡笑了。
那群士族还以为她是那个被钱世勋压制着不敢有所作为的人么?
杀鸡儆猴,如果他们还想要干涉她的行动的话,淳于家就是他们这些人的下场。
***
自那日和钱玉分开后,又有许多天不见她人影。高畹兮带着小女孩在寺庙为淳于敷做法事祈福,只留下了她一个人守着风月阁。她只得照常自己做自己的事。只是有时候一人独处时,会发发呆。
齐孝衍再没过来风月阁为难过她。倒是某日,有小姑娘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告诉她,说对楼有个少年,每日总是对着她的窗户口喝酒喝到天明,那青楼的妈妈经常得她们照拂,所以派她过来知会她一声,让她小心些。
她听了心思一动,轻轻应下了,晚上则偷偷地挑开了一丝蒙了绿纱的窗缝,往外张望时,果然看见了熟悉的美貌面孔。
她那时正拿筷子边敲着碗边喝酒,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木雪不动声色地站在窗前好一会儿,才在她抬头时离开了。
往后就好像形成默契一般,在她叫了酒菜对窗喝酒的时候,她房内的烛火总是亮着的。而当她喝得醉了去洗漱睡下时,她也就熄了灯。
这样的时日一直持续到秋日结束。在阁外的一棵桦树掉下最后一片叶子后,怎么等也等不来对面楼上的灯亮起。
她一阵奇怪时,第二日就传来北齐王又活了过来,向齐国借兵攻打北燕的消息。
她顷刻就明白了她不过来的缘故。也没说什么,只吩咐阁里头的小姑娘们不要乱跑。
这场仗打了不到一月,她就听外出采买的钱珠回报说,她家少爷胜了。
她领兵进京都的时候,她也夹在了围观的百姓里,盯着骑在战马上一身戎装的人望了一会儿,而后默默地抱着女儿回去了。
接下来就传出了她不断残杀士族的消息。
京都但凡有头脸的士族,嫡脉被她赐死殆尽,旁系除了女子,也尽被她赐了死刑。
一时间人心惶惶,她这风月阁没有士族再敢过来,倒是走卒贩夫多了起来。
和齐孝衍不同,她残杀士族,却优待百姓,下令减了全国三年六分的赋税,废除了商人之子不得读书赶考和轻贱商人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