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爷。”
得了示下,钱多两手叉腰,稚嫩的脸上一片威风,指挥着自己带来的那些虎背熊腰的家丁,“快快快,少爷发话了,把这店里的东西都搬走!”
“是!”
齐声震天的答应后,一阵狂风扫过,宋老板就心头滴血的看见自己刚进货没多久的布被抢的只剩下空架子。
偏罪魁祸首还在那慢悠悠的和自己的书童拉家常,“唉,钱多,你说如月姑娘会喜欢哪种类型的料子。”
“少爷您多虑了,只要是您送的,如月姑娘都会欢喜的。”
“还是你这小子会说话,回去账房领赏!”
“谢少爷!”
钱多脸色喜滋滋的,与苦着脸的宋老板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看看家丁搬东西搬得差不多了,钱玉收了收手里的摇扇,对苦着脸的掌柜道,“多谢招待啊,宋老板,银子,待会儿派一个伙计到本公子府上来讨啊。”
说完,晃晃悠悠的带着丰收的家丁出了门。
盯着他的背影许久,宋老板都没回过神,几个伙计相望一眼,忙取下头上顶的花瓶,一齐去看自家掌柜情况时,却发现他面色青紫,嘴边不住的冒着白沫。
“掌柜的,掌柜的,你振作一点啊,掌柜的!”
“喊什么啊,快去找大夫啊!掌柜的你可不要去了啊!”
出得绸缎庄子还没几步,就见一阵风一样冲出去一个伙计,直直地往城南医馆里头跑,看模样,竟然是去请大夫的。
钱玉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懒洋洋地问一边的钱多,“今儿怎么这些人扎堆的往大夫那边跑,是得了禽流感了?”今天她去赌坊的时候,集体关门说是病了也就罢了,怎么万花楼的那些姑娘们也都病了?
还不是知道少爷您今天被老爷压到家里相亲时,把人家女孩子骂走又把媒人都打跑了,他们在这时候要是纵容您,后来老爷要是追究起来,不给他们银子,岂不是亏大了?
钱多心头明白,看自家少爷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也不敢说些扫兴的话,只能上前点头陪笑道,“少爷,您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回府吧?”
“嗯。”钱玉点点头,抬眼看看日头差不多了,也就同意了,“今儿可真是扫兴,还好那绸缎庄子还开着门,不然本少爷这一趟,可算是白来了。”
钱多闻言,额头上满是冷汗,为那绸缎庄子老板掬一把同情泪时,又听见钱玉指着几个抱着成堆布匹的家丁道,“你们几个,把这些东西送去万花楼,跟妈妈说,是本少爷慰问姑娘们的。”
哎呦喂我的少爷,您可真是大方,那么多上好的布,要几千两银子呢,得,回去他准又要被老爷责骂了。
眼睁睁看着几个家丁抱着布去了,钱多心都疼的在滴血,他现在都能想象得出来老爷得知少爷又一次把绸缎庄子包了以后,那张青黑的脸了。
看着家丁们过去了,也逛够了,心满意足的钱玉把手里的折扇一收,笑眯眯道,“好了,咱们回府吧。”
钱府,灯火通明。
石狮子大门前,静悄悄的连声蛐蛐儿叫都听不见,钱玉在门口踌躇张望了会儿,就是不见从小将她带大的张奶妈出来通风报信,等了一会儿心焦得被浇上火油似的,不得不把钱多拉过来,对他道,“去去去,看看我爹睡了没。”
“有你这样的逆子在,你老爹我怎么睡得着?!”
一声雷响似的咆哮忽然从门口传过来,吓了正扯着钱多衣服的钱玉一跳,定睛看时,就见她爹跟包公似的,脸色黑的炭一样背着手在门口站着,他身后,几个家丁一脸同情的拿着粗麻绳子站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