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禄也有些倦,打算喝碗茶就去耳房歇着。茶还没来得及吹凉呢,就听见侧室有动静。高德禄赶紧站起身,就见王爷已经从侧室内走了出来。身上随意披了件黑斗篷,皱着眉头再次消失在夜色中。
高德禄回神儿的工夫去追,却也怪了,眨眼就不见王爷的身影。
高德禄派人找了一个时辰之后,还是没消息,高德禄不得已只好去知会王妃。
江清月正同祁黛娥卧在榻上,听祁黛娥讲她小时候和大哥的趣事儿。俩人聊的正欢,彼此笑得快肚子疼了。
外面高德禄一声求见,便惊得江清月收敛脸上的笑意。
祁黛娥有些担心,拉住清月的手,“嫂子,这么晚了,肯定有事。”
清月披了件衣裳,以屏风遮挡,召见高德禄进屋。
“奴才该死,弄丢了王爷。”高德禄哭道。
“弄丢了?”清月皱眉问。
高德禄慌忙解释道:“不是弄丢,是跟丢了,也不对……”高德禄磕巴半晌,才将刚才的经过讲清楚。
“既然府里的地方都找过了,许是他出府去了。”江清月想到祁连修那一脸倔样儿,便觉得气。一时不见了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
“奴才问过了,大门侧门小门,都不曾有人见王爷出去过。”高德禄担忧的表示。
江清月忽然有些担心,赶紧打发人再去找。有人做主了,高德禄也晓得做什么,带着人继续在王府四处搜寻。
清月穿戴好,亲自带着章嬷嬷等人出门寻人。祁黛娥放心不下,也跟着。
“嫂子,大哥不会想不开吧?你看,咱俩都跟他怄气,他真的伤心了,一走了之了?”
清月坚定地摇摇头:“谁都会,你大哥也不会。他自幼受苦,熬过了多少磨难才到今日,怎会那容易轻言放弃。况且,你我都在这,他不会撒手不管。”清月绝不相信祁连修是那种情绪和感情善变的人,如果能变,早在当初他娶自己的时候就变心了。
祁连修就是这样,宁肯自己吃苦也不会去伤他在乎的人。祁黛娥的事儿他只是已是没想明白罢了,他不会狠心丢下自己和祁黛娥不管的。
“也对,他那么铁石心肠的人哪里会伤心。”祁黛娥撇撇嘴,往前看,忽然俩眼放光,指着前头,嘴巴也抖了,“湖,湖,湖……”
清月抬手,看见前头湖边的水榭旁似乎站着一个人,那人正弯着腰,身体向湖水的方向倾斜。瞧那身形,还真有些像祁连修。
“寻短见?”祁黛娥转头问清月。
明知道前头人不可能他,清月还是紧张地跑过去。祁黛娥紧跟着来了,见是大哥身边的侍卫名唤卫一的,气得直跺脚。
祁黛娥指着给她跪地行礼的侍卫,骂道:“好端端的,你站在湖边做什么,吓死人了。”
“回郡主,属下……在找王爷。”卫一尴尬道。
祁黛娥瞪眼:“水里?”
卫一垂首,一本正经的严肃回答:“高公公说了,府中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
祁黛娥无语了,拉着清月,叫她说句公道话。
清月反而被卫一那种认真办蠢事的劲儿给逗笑了,摇摇头,让祁黛娥别计较。清月听了众人的汇报,再一次确定他们将府内各个地方找遍了。按理说,这些人连没想到的地方都去找了,该不会有什么遗漏。
“王妃,奴才连房顶上都派人寻了。”高德禄有些急,王爷到底去哪儿了。外有侍卫把守,不可能察觉不到他出府;而府内偏偏四处寻遍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清月也奇怪这点。清月信归信,但心里头还是忍不住担心祁连修,甚至有些后悔当自己把话说重了。
“罢了,都别找了,本就不会有事。”清月相信祁连修,就算是他真的生气郁闷,也只不过是找个清净地方思考,应该不至于出什么事儿。
清月先哄着祁黛娥回去睡觉,她则带着高德禄等人回正厅。
到了深夜,仍不见人回来。众人都劝清月先歇息。
清月拗不过大家劝说,便合衣在床上躺一会儿,嘱咐章嬷嬷和高公公人一回来就叫她。
她一个人躺下来之后,辗转反侧,忽然发现自己很难适应床榻另一侧的空荡荡。
清月沉着心思起身,想起了儿子,抬头问章嬷嬷。
章嬷嬷笑道:“奶妈早前就跟我说了,晚饭后,小世子早早地就睡下了,没哭没闹。”
清月觉得反正没事,又睡不着,便随身披了件头蓬去西厢房瞧瞧儿子。她怕吵醒孩子,悄悄地进门,外堂桌边儿伏案躺了俩嬷嬷。清月觉得奇怪,照理说该有一个在里屋陪着小世子过夜才对。
章嬷嬷叫醒她们。
俩嬷嬷赶紧来请安,小声跟清月汇报:“王爷正陪着小世子,奴婢们便被打发在外头等着。”
清月恍然,打量四周,突然明白祁连修的去处了。怪不得高德禄派的人找不到他,原来他转身来这儿了。小世子还是个婴孩,他在歇息,别人自不敢来打扰。
清月挑着灯进屋,瞧见床上那对父子,不禁笑着摇起头来。屋里静悄悄的,俩人睡得正酣。祁连修用左臂护在小世子的头上,他身子躺的随意,胳膊却一动不动保持那种僵硬的姿态。
小世子的脑袋贴着祁连修的身侧睡得正酣,口水横流,以至于祁连修的白亵衣右侧湿了一大块。不过看王爷的睡颜,似乎很享受。
清月悄悄地给祁连修盖好薄毯,便退了出来。
章嬷嬷见他们父子情深,会心地笑道:“瞧我们的脑子,把最不该忘的给疏忽了。”
“当时的情景大家着急,都容易想歪了。行了,都散了吧,咱们也早早的歇着,明儿个再说。”
清月再次自己回到床上,却还是睡不着。她吩咐嬷嬷把灯全熄灭,还是睡不着,干脆就干睁着眼。半晌之后,她忽然听见屋内隐隐约约有轻轻地脚步声。她赶紧坐起来,问是谁。
黑影迅速扑了过来,把清月抱个正着。
感受到对方薄凉气息的刹那,清月心中便明了了。
“好媳妇儿,亲我一口。”祁连修黏腻地抱着清月,把脸凑到她嘴边。
清月一把推开他,嗔骂:“厚脸皮。”
祁连修低低的笑起来,修长的手指从请月的脖颈开始往下滑,一直到她的小腹。指尖饱含着暧昧,来来回回,打着转儿。
“等你出了月子,叫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厚脸皮。”祁连修说罢,便侧脸一口咬住了请月的耳垂,时而轻巧时而用力的吸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