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识字吧?”江清月反问。
周天巧点点头,看着手里的口供,解释道:“贱妾看出这是周管家的供词了。”
“大声念一遍。”祁连修忽然抬手,笑着吩咐周天巧。
祁连修这一笑,尽显风流气派。
周天巧心中不禁一颤,只恨与他同排坐在上首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江清月那个臭绣娘。
周天巧委屈的含泪,一字一句读起来。她声声打着颤儿,充满了委屈。读完这些之后,周天巧竟还能保持泪光点点的姿态,眼泪含在眼中,悬而不掉,将其楚楚可怜之态发挥得淋漓尽致。
“你哭什么?”江清月冷冷瞪她一眼,嗤笑起来。
周天巧见状,更加委屈了,低头默不作声。
“王爷,你也听见了,她的婢女素云跟高管家无媒苟合,竟还怀了孩子!”江清月提高嗓音喊道,口气种满了愤怒,面色也十分狰狞。“说,你有什么目的!”
“贱妾……贱妾真的不清楚。素云心地纯善,老实忠厚,她怎么能看出这种事儿呢。我不信,不信!”周天巧不停地摇头,呢喃着。
“你还装!你是她主子,竟会不知?周天巧,别以为我不知你的目的,你分明就是想害死我!”江清月激动地吼道。
周天巧惊恐的看一眼王爷,转而哭了起来。她一边给将清月磕头一边说自己冤枉。
祁连修蹙眉,冲江清月道:“好了,王妃。婢子干这种事,自然是私下里偷偷地,哪会知会主子。本王看,周庶妃她确实不知情。”
“王爷,您怎么能帮着她说话?”江清月惊诧地看着祁连修,整张脸变得难看之极。
周天巧暗观一眼,面上还在抽泣,心里却乐开了花。
她在王府独守空房足足一年多了,今天终于等来了机会。什么伉俪情深,王爷待她也不过如此。
“王妃,你不要无理取闹。”祁连修冷下脸来。
周天巧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声音轻柔而沙哑,透着浓浓的委屈和悲戚,“贱妾是清白的,请王爷王妃相信贱妾。素云昨夜未归,想来是王妃留下她了。贱妾恳请王妃提审素云!”周天巧转而看向祁连修,激动道,“王爷一问素云便知,贱妾真的不知情。”
祁连修点头,表示相信周天巧。“去把素云带上来!”
江清月恨得不行,转而跟祁连修解释:“素云今早在柴房自尽而亡了。”
“什么?”祁连修张大眼。
“怎么会?”周天巧也同时发声,惊讶的捂住嘴。
“看她的嬷嬷不尽心,打盹儿了,醒来时,素云已经将自己悬在梁上多时。也不知她哪儿来的能耐,能将自己松绑。”江清月蹙眉道。
祁连修闻言神情惊讶,却没说什么,只用手拖着下巴,似乎在凝神想什么。
周天巧故意看眼祁连修,哭得更委屈,他声音弱弱的跟江清月辩解:“素云只是个普通丫鬟,怎么可能将自己松绑……”
周天巧意在跟王爷暗示:是王妃有意谋害她的婢女。
“你在反驳本妃?”江清月冷言质问周天巧,目光凶狠至极,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周天巧赶忙摇头,跟江清月求饶:“贱妾不敢,贱妾知错,求王妃恕罪。”
周天巧狠命地磕了三个响头,再抬首时,额头已经红肿了。
“你们主仆倒一个癖好。”江清月扫一眼金嬷嬷,冷嘲热讽。
金嬷嬷暗中咬牙,真恨不得此刻扑上去跟江清月同归于尽。
“你有身孕,别动气了。”祁连修皱着眉头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阻止江清月,转而对周天巧道,“既然当事者都已经死了,这件事也就算了,你们都退下吧。”
周天巧被碧云和红烛扶起,退了出去。
待江清月进了里屋,祁连修方出言嘱咐身边的高德禄:“给周庶妃请个大夫。”
高德禄不解地看王爷,愣了愣,才点头出去办事。
江清月进了寝房,才放下刚才端起的架子。发火儿真是个累活人,才刚她差点把嗓子喊哑了。
章嬷嬷赶忙倒一杯水送过来。
江清月喝个干净。
“难为王妃了。”章嬷嬷心疼道。
江清月放下茶杯,笑问章嬷嬷:“我演的如何,凶不凶?”
今晨她和祁连修得知素云深思的消息之后,便共同谋划了这一出戏。目的很简单,尽快促使周天巧露出破绽,然后一网打尽。
“嗯,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妃您真吃醋了呢。”章嬷嬷评价道。
江清月看见门口有祁连修的身影,笑道:“本妃是吃醋了。”
章嬷嬷愣了下,转即发现王爷来了,忙带着退下。
祁连修一手背在身后,笑着踱步到清月身边。“听说本王的女人吃醋了?”
“嗯,一缸都装不下。”江清月偏过身去,故意不理会祁连修。
“你出的主意,不会是反悔了?”祁连修从后头抱住了清月,双手覆在她的腹部。温热的气息从他的掌心传到她的身体,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江清月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需要祁连修的慰藉。自打怀孕之后,江清月便发觉自己有些小小的敏感,情绪不稳,喜欢担忧各种事情。尽管她在极力控制自己,有时候还真有些憋不住。才刚那一出戏,刚好让她发泄出来,可发火带来畅快的同时,更令她有些心存不安。
她真害怕刚才那一幕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变为现实。她若真讨祁连修的嫌弃了,该怎么办?
“怎么不说话。”祁连修趁机咬了下清月耳垂。
清月忙偏头闪躲开,捂着耳朵瞪他:“算我白担心了。”
“担心什么?担心本王和那个女人?”祁连修挑眉惊讶的看着清月,猛地笑起来。“不许你再这样侮辱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