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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情敌[GL]_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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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仙子得了命,将赤炎收进袖中,化作一道流光,转瞬便消失了。

  扶音捡起我刚刚掷在地上的银簪,朝我走来,低声道:“我会保住她的。”

  他将那冲天戟化作的银簪拿在手上,看了一眼那仙子消失的地方,半屈着一条腿蹲下来,将那银簪放在我的面前,朝我慢声道:“重华,莫要恨我,这都是天帝的命令,你在这世上一天,我便永坐不上那个位置。”

  我抬起血红的眼睛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扶音,如果赤炎死了,我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他身后一个将士立刻愤怒道:“怎敢如此与二殿下说话!你现在不过是阶下囚罢了!等过几日你成了诛仙台下的一缕幽魂,看你还嚣张不嚣张的起来!”

  扶音立即回头,冷冷的看了那个将士一眼:“住嘴,回去自领五百鞭笞,以后再是敢这样随意言语,本宫便拔了你的舌头。”

  那个将士立刻愤愤不平的闭了嘴,目光阴冷愤恨的看着我。

  我单膝跪地,手握住了那冰冷的玄铁锁链。

  那玄铁锁链没有半分伤害我的迹象。

  当年阿爹的神兵是虚寒柱,虚寒柱是用北方极寒之地的玄铁精石所锻造,是世间唯一可以抵御丹青火且不落下风的绝世神兵。

  那时候我还小,阿爹怕虚寒柱的寒气冻伤了我,让虚寒柱给我认了主,自此之后,所有极地玄铁的寒气,都伤我半分不得。

  扶音看着我,半响才深深叹息道:“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也知道你向来说到做到,重华,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做到,你也不要起别的念头。”

  我抬起头来,看着扶音,声音平静悲凉,慢慢道:“若是她醒来,再行自刎,该如何?”

  扶音看着我,眸色清亮:“这世上有一种仙草,叫做忘忧草,花开三千年,花落三千年,结果一万年,只要一服下,便能忘却前尘一切琐事。真不巧,我那里便有一株成熟了的忘忧草。这只白狐,从小就被养在天宫,从小就是东乌帝君的爱宠,从未出过天宫,从未见过一个叫做重华的魔尊。”

  我朝他红着眼睛笑:“扶音,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

  扶音平视着我的眼睛,轻声道:“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我垂下眸,叹息道:“如果东乌帝君对她不好的话,你记得.........”

  记得怎样呢。

  这世间,有谁可以让我将赤炎放心的托付给他吗?

  除了我自己,我又能保证,被我选中的那个人,可以陪着赤炎,陪着她沧海桑田陪着她看遍万里晚霞吗?

  那时候我已经是一缕幽魂了,我还能怎样呢?假使东乌帝君对赤炎不好,将赤炎当做白珏的替代品,我还能怎样呢?

  樊篱也好,东乌也罢,我都不甘心。

  我怎么会愿意将自己最心爱的人托付给别人?

  纵使他们都是各自一方的帝君魔尊,都是无边疆土万里风光。

  如果往日,昔年我意气风发叱咤风云,任粉身碎骨我也不会相让半分。

  可到如今,我只能拱手相让。

  我低头,声音喑哑,笑道:“如果东乌对她不好,记得将她交还给青尢的九尾狐一族。”

  扶音看着云端的千军万马移动,云端黑压压一片,声势浩荡,两个表情漠然浑身破烂的昆仑力神将我身上的锁链拽住,松开压住我肩膀的手,让我站起身。

  我漠然的站起身,琵琶骨穿过的锁链叮当作响。扶音看着我,神色复杂,半响才说道:“重华,你四万年都没有出现,为何如今一朝现身?像以往那般藏起来多好?”

  我朝他漠然道:“与你无关。”

  我在四万年形同死亡的沉睡中醒来,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活着的感觉。

  偏偏他就还来问我,为何不继续沉睡下去,非要醒来,遭受这一番被围剿的痛苦。

  我是为赤炎醒来的,只是不能陪她长久了。

  这人世无边风景万里风光,只有让别人来代我,陪她一同携手了。

  扶音御云而行,那千军万马撤去,天空中终于露出一丝明媚的日光。

  他跟我一同站在云端,看着天上的正阳星宫的方位,抬了手搭了个凉棚,在眉弓处,挑着眉梢朝那太阳的方位望去,声音略带疲倦:“重华,自你堕魔后,这四万年里,事情可真不少。”

  两个昆仑力神静默不语的站在一旁,握着我身上的锁链,防止我挣脱。他就独自一人择了一片祥云上,和我站在一块,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说着话。

  我看着他,平静道:“我不过是将死之人,你与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扶音哑然。

  浮云飘飘,白雾缭缭,他的面容瑰丽而娇艳,时刻从容不迫温文尔雅。站在云端,他的白衣上沾了刚刚凝结了的猩红鲜血,看上去大煞风景,他却全然不在意。

  看我的目光看着他前襟的鲜血,扶音顺着我的目光低头看去,笑了笑,对我慢声道:“若是我完好无损的抓到了你,我的父君反倒要怀疑我与你有勾结,我不过是骗他抓了个假的重华将军,而留着这片血迹,这样才能告诉天帝,我费了大工夫,付出了这般大的代价,才好让我的父君有所感动,在他心中留下个更好的印象。”

  我蹙眉,冷淡道:“亲父子之间,还需要这样生疏计较?不像是父子,倒像是主仆。”

  扶音不以为然:“帝王家诸事,哪里是寻常人能懂得呢?说是主仆,倒不如说是君臣。帝王家素来无情,我在我的父君眼里不过是一个稍稍有用的棋子罢了。自我那不成器的三妹妹偷看了父君的天书之后,父君已经提防了所有的皇嗣,生怕我们天帝一族的七方天庭会归于他人手,我们龙族一脉的命运毁于一旦。”

  我撇他一眼,问道:“天书是什么?”

  扶音看着我,半响才凝重起来,问我道:“重华,我怎么觉着,你似乎在打什么不好的主意?”

  我往身后的两个昆仑力神瞥了一眼,故作平静道:“你觉得我跑得掉吗?玄铁锁链穿了我的琵琶骨,我还能有半点反手之力吗?”

  他看了一眼我背后两位面无表情高大如山的昆仑力神,半信半疑道:“重华,你不用骗我,我在你的脸上看不到决心赴死之人的平静和从容,你是不信命的人,你......”

  他往后退了一步,凭空变化出一把画着展翅鲲鹏的青竹骨扇,刷的展开挡在自己的面前,半掩着自己的面容,站在离我一丈的云端,压低了声音道:“我不信你已决心去死,若你决心顺从天庭的意思接受自己接下来面对的事情,你的表情,就不该是现在这样。”

  我看着他,半响才耸了耸肩:“别那么高看我,只是,扶音,”

  我舔了舔嘴唇,如同一个真正的蛊惑人心的魔一般,朝他轻声温柔的低语道:“你不就是想坐到天帝的那个位置上吗?”

  扶音看着我,半响才笑起来,带着深深的忌惮:“重华,刚看到你的时候,我尚海觉得,你依旧是那个我认识的朱雀战神,但听到你这番话,我才明白,你真的是入魔了。”

  我本来就是一个魔,怎么可能还会如当年犹是战神时,对天庭,对天帝,对天下苍生,都是万般忠诚怜悯,律己严明,但现在已经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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