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江府惴惴不安时,许云晋却是很开心,原因无他,青佩安全归来了。
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许云晋问:“路上可曾遇见阻拦之人?”
青佩眼中带着狂热:“并未,主子,很成功,没有人怀疑到我们。”
许云晋松了口气,他虽然不怕事情暴露,但是很显然,没有人发现他的动作才是最好不过的了,他们忙着跟石君极斗,即便知道了自己和石君极的关系也只会忽略,不会太在意自己,从江府和三王爷等人对自己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不是吗?
“很好,很好。”许云晋喃喃着,“青佩,你做得很好、”许云晋长时间的沉默着,直到了很长时间后,许云晋在青佩耳边吩咐了几句。
青佩犹豫了:“主子……”
“你不会不听我的话吧?”
青佩坚定道:“我知道了,定不会辜负主子所托。”
许云晋点点头:“不要出现在人前,即便是青环那里也不准去。”
“是。”
所以即便青佩带着许云晋需要的东西回来了,京城内还是没有人知晓的,便是连石君极都不知道青佩的归来,青佩藏了起来,带着许云晋的命令,蛰伏在京城里的某一处,静静等待着那一日的到来。
八月二日,三王爷的军队与叛乱者于银城交锋,双方势均力敌。
八月四日,两支军队再次交锋,叛乱者稍逊一筹战败,然而还不等三王爷对其剿灭,从西北其他处纷纷而来的叛乱者赶到,填补了叛乱者兵力不足的缺点。双方再次陷入僵持。
八月七日,三王爷后方粮草遭到敌方劫持,三王爷一方陷入困境。
八月十日,李大少带着货物成功抵达京城。许云晋亲自出城迎接,从李大少手中取走货物,而在两者一番密谈后,李大少抵京的第三日再次启程,赶回南方,这一次,许云晋不曾出面。而跟随李大少一起离开的,还有李大少一家人。
八月十一日,项一平接到石君极进宫面圣的圣旨,接着便是软禁项一平的圣旨下到了项府,朝堂上开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私下里有无数人四处奔波询问事出缘由。其中以清贵一门最为活跃,毕竟项家便是清贵一门。而被大家当做清贵一门的领头者许家的门槛差点被踏破,然而即便是许涛也说不出什么来。
八月十二日,都察院御史、兵部尚书等人纷纷落马,皇上手中不知名人呈上去的证据,直接摘掉了这些人的顶戴花翎,而他们的家人也被打入天牢,待圣旨下达后再做处理。
八月十四日,叛乱者与三王爷再次发生冲突,由于粮草的缺失,三王爷节节败退,叛乱者成功占领银城,而三王爷退守至坞城。
☆、第136章 3午后闲暇
这一年京城的气候炙热难耐,然而接连不断出现的变故,让绝大多数人身上的汗水都变成了冷汗。
位于京城西北角落的一处精巧院落内,一间门窗大敞的房屋正冲着屋前的那处湖泊,带着热气的风拂过湖面,湖水表面的莲花微微摇曳,湖面突然出现一抹波动,细细看去,原来是湖内的鱼儿打了个旋,进入了更深的湖底。
许云晋正立在窗前,手中的笔落在桌上的宣纸上,待放下笔,往那宣纸上瞧去,上面不过写了一个字:“静。”
正逢石君极走进来,褪去外衫,石君极才走到许云晋面前,见到许云晋写的字,笑问:“怎么?难道是太热了?”瞥了瞥屋内,石君极又道,“一会儿让人把门窗关上,再放几个冰盆来。”
许云晋微微摇头:“你怎么有空过来?”
石君极不以为然:“事情不是还没发生呢吗,我现在还闲得很。”
“大皇子这些日子不是吵着来吗?你没带他过来。”
石君极冷哼一声:“我看他就是闲的时间太多了,才整日里净想着出宫,这些日子我让太傅加重了课业,想来他现在也没时间出来了。”
许云晋这才想起确实有很长时间没看见大皇子出现了,便是连去许府看许时的时间也少得很,不由看了眼面带得色的石君极,一想到石君极为了不让大皇子老缠着他而使出这样的伎俩,许云晋就忍不住想要发笑,还好最终忍住了。
“你把李大少撵走了?”
许云晋“恩”了一声:“日后真出了事儿,我哪里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照看他们?所幸好得很,跟我亲近的那些人如今绝大多数都不在京城,我也能放下大部分的心了。”说到这里,许云晋又想起了一件事来,“对了,落雪那里可就她一个弱女子,看来还得想个稳妥的地方让落雪过去避避。”
石君极不高兴了:“这事儿你别操心,我去安排,你放心,绝对还你个活生生的落雪。”
许云晋想着石君极说的这句话,怎么都觉得有些奇怪,然而许云晋是相信石君极会做到的,也不再多说,默认了将落雪的安排交给石君极,这也让石君极安心下来了。
既然最终三王爷的目标是在京城,石君极也就将最后的战场定在了京城,事到如今,石君极也不得不承认,三王爷带来的麻烦的确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若想要在西北解决三王爷,石君极这边的力量还不够。
而最后战场在京城,意味在不久的将来京城将会遭到一场洗礼,这并不是让人愉快的事情,即便石君极的安排再如何合理,显然也不会让京城里的人或物不发生一点伤害,说到底,这是两个王之间的战场,而京城里的人不过是一群虾米,殃及了池鱼也在所难免。许云晋将自己身边重要的那些人都送走,便是不想让他们也成为这场战争中无辜的受害者罢了。而许府,他相信自己有那个能力保护住许府的安全。
在这这样一个闷热安静的午后,许云晋显然是有些困乏了,打了个哈欠:“话说回来,项府的事情你要怎么处理?”
项府,也就是项毅的事情。作为最开始一直到现在都忠于大平忠于圣上的项家,出来一个项毅就足够要他们项家死无葬身之地了,毕竟谋反这个罪名可以说是最不能让当权者容忍的。
项一平至始至终都被蒙在了鼓里,不得不说冤枉的很,只是也不能说项一平一点过错都没有,毕竟子不养父之过,项毅到如今这个地步,项一平不可能一点责任也不负。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石君极并不是一个迁怒的人,他清楚项毅一个人犯的过错不应该让整个项家给他陪葬,项一平忠于自己他自然是清楚的,也因为这样,他绝不会让忠于自己的人寒心,项毅的命他是要的,项一平的命,是要留下的,或许项家会因为项毅的事情有所没落,然而只要他们依旧是忠心的,石君极不会吝啬到不给他们一个机会。
如今将项一平软禁在项府,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石君极轻笑一声:“项毅是绝对不会放过,项家却没有那个必要。”
项家跟许家一向走得近,当初为许云沁相中项毅,不是没抱着两家知根知底的心思,谁曾想竟然出了项毅这般分不清轻重的人?所幸事情还好回转的余地,尽管因为这件事让许云晋不自在得很,然而他能很清楚的分清项家和项毅的区别,站在许家的角度上,他并不希望项家出现什么意外。
听到石君极的回答,许云晋明显放下了心,对于项毅的结局,他没有什么异议,甚至有些后悔,当初还不如直接解决了项毅,也省得现在竟然生出了这么多的事端。
“江家的人去找过项一平。”石君极突然说道。
许云晋微微抬头去看石君极。
“是在我软禁了项一平之后。”石君极面色平静,“我并没有对项一平说出缘由,而就在那个晚上,江家便有人偷偷潜入了项府,将一切的事情对项一平和盘托出。”
许云晋轻笑一声:“他们是在争取项家的势力?”
石君极颔首:“或许在江家眼中,如今项家已经是跟他们江家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除了跟他们江家合作,剩下的路便是死,可江家又怎么能想到,即便如此,项家还是没有站在他们那边呢?在江家的人走后,项一平立马上书陈述项家罪状。”
“倒真的是撕破脸皮了。”许云晋疑惑道,“可是,这么张扬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如今三王爷距离京城还有一段距离,现在生事是不是太早了?”
“那种急迫的心情,那种胜利在望的心情。”石君极半眯着眼睛,“想来江家也憋不了多长时间了,如今做事已经不怕被我抓住把柄了。”
“说是狗急跳墙我更喜欢一点。”许云晋嘴角勾起一抹笑,“如今你扳倒了追随江家的几个世族,他们又哪里能不慌张?如今剩下的那些人,可都日日难寐,各个都祈祷着三王爷快打到京城来,好让他们舒舒服服的睡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