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战,他们也算是彻底被庾璟年打服了。
他策马缓缓向阵前行去,萧十三跟在他的身后,受到无数的将士的欢迎,他也心潮澎湃,感觉倍儿有面子。
庾璟年在阵前数丈处停了下来。大声道:“叛贼何淮,意图谋刺圣驾,已被本王枭首,尔等还不速速投降!本王尚可在皇上面前为你等求情,念在你们也是被逆贼何淮蒙蔽,可既往不咎,保尔等官在原职,若你等还不知悔改,何淮现在的下场就是你们将来的下场。”
他运用内力说话,声音厚重平稳,竟然能让在场所有的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左右武卫见他武功那般高强,又是一阵震天价的欢呼。
这边庾璟年一声令下,萧十三用枪挑着何淮的人头在敌方的阵营前面飞马跑轮一圈。北府众人看得清清楚楚,那挑在枪头上的人头正是曾经不可一世的何淮,他本以为此次投机能让他飞黄腾达,借助新君的势力,压下王谢沈桓四大家族一头,让庐江何氏跻身第一流门阀之列,不过到头来,梦,终究只是梦而已。
庾璟年再次运起内功,大声喝道:“咱们都是大晋的子民,大晋养尔等至今,好衣好食,就是为了让你们和拱卫京师的自己人自相残杀的吗?趁现在大错还未铸成,还不放下兵器,更待何时?”
那样威严的语气,那样不怒自威的气势,甚至让人完全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念头。
当啷!
不知是哪个小兵先扔掉了手中的兵器。紧接着一片兵器落地之声响起。
有人道:“咱们不愿意造反,也不想自相残杀,咱们愿意追随王爷!”
于是无数个声音响了起来,“咱们愿意追随王爷!”
兵败如山倒,人都有盲从的心里,顷刻之间,北府士兵就跪倒了一大半,剩下的全都满脸茫然,手里的兵器也有些握不住了。
北府将领们长叹一声,纷纷扔下手中的兵器下马跪了下来,“小的们愿意投降,小的们都不知道何淮那逆贼此行的目的是谋刺圣驾,请王爷明鉴,为小的们做主!”他们实在没想到,庾璟年在北府之中都有这样的影响力。到现在,就是他们想和庾璟年拼命,也没有几个兵肯听他们的指挥了。
庾璟年见此,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不是不能将这些叛乱的士兵一网打尽,可是真那样做,固然北府兵要在大晋除名,就连左右武卫也少不得损失几千兵马。要知道现在大敌当前,每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都是宝贵的资源,能够兵不血刃地收服这帮北府兵,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庾璟年很快就下了一道道的命令,先是叫人将北府军所有的将官全都客客气气地“请”到了营帐之中,暂时将他们禁锢起来。又叫人将北府兵员的武器全都收缴了,然后打乱建制,将他们混编到左右武卫之中。
这下子就算有人后悔投降,也没法子再作乱了。
庾璟年处理好这一切,叫左右武卫将军留下来收拾残局,自己带着萧十三,领着数百亲兵去见皇上。
到了皇帝的营帐之中,皇帝带着三皇子亲自到大帐门口迎接,庾璟年想要跪拜,皇帝一把拉着他的手,道:“老五,你此次厥功至伟,朕真不知要怎么赏你!”庾璟年在外的所作所为,早有斥候不断地报到了皇帝这里。一次策划周密的刺杀行动,被庾璟年就这样轻松地化解了,也难怪皇帝要这样说了。
三皇子不由也对庾璟年刮目相看。也许是和他太过亲近了,三皇子一直没有发现,原来庾璟年已经成长到这样的地步了。
老五,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需要自己照顾的小娃娃了。
皇帝拉着庾璟年的手回到自己的大帐,让他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庾璟年向皇帝禀告道:“何淮带着一万五千人前来,五千轻骑兵死伤惨重,减员超过半数,弃械投降的约有两千人。一万步兵则损失较为轻微,建制基本俱在,除了个别逃亡的,如今全都已经弃暗投明。侄儿未经皇伯父的允许,就斩了何淮的人头,何淮乃是正二品的大员,侄儿如此行事实属孟浪,还请皇伯父降罪!”说罢起身就要给皇帝下跪。
皇帝一伸手拉住他,不肯让他下跪。
“老五,你能如此处置此次的变乱,朕真的很高兴。你功勋卓著,满朝文武无人可比,朕又怎么会怪你呢!朕明白你的心思,北府军得来不易,全杀了实在可惜。那何淮,况且你杀他也是想让北府步军弃械投降,莫说他罪有应得,就是无罪,你杀了也便杀了,谁敢说你的不是?你能懂得这些,不为功劳和个人名誉,一心只为国家社稷着想,朕也就放心了。”
皇帝说的对,那时的军功是按人头算的,庾璟年若是大开杀戒,会让他的功劳更大,名声更响。庾璟年却并没有这样做,可见他是真的顾全大局,为朝廷着想。
庾璟年听得稀里糊涂的,三皇子却不由的眉毛一跳。这一次他真心地感受到了皇帝的心意,他是真的想把皇位传给庾璟年,三皇子不由一阵惘然,比起自己来,庾璟年的能力谋略显然更胜一筹。
算起来,他也是自己的亲弟弟,在这个乱世之中,他应该更适合当皇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