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您走错蜗壳了_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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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公纸是冷冷的很吓人,但看起来很靠谱的模样啊。

第18章 问心崖

  云吞弯下触角看了会儿小狐狸的大眼睛,摇了摇小壳,“花公纸近日很忙~~,帮我去管潘学长的事~~,怕是一时脱不开身~~,你千万不要告诉他~~”

  温缘,“……”

  你还知道别人再给你帮忙啊。

  温缘劝说不得,只好抬起爪子,慢腾腾的落下一只,又抬起另一只悬在半空好一会儿,才落下来,算是向前迈了一步,他看起来是答应了云吞,实则打算用慢动作磨蹭到天亮。

  云吞被他慢的着急,能让蜗牛都着急了,可算是慢到一种地步了,他悠悠打算滑下狐狸的脑袋,说,“你~回~去~睡~吧~”

  温缘眼睛一亮,大尾巴倏地翘到了天上,眼巴巴道,“你也回去吗?”

  云吞摇了摇触角,“我~自~己~去~”

  他想了想,他是要闯书阁的,溯挽轩的顶层既然不让人踏入,必然设了一些防护,深夜贸然进去自然是有些风险,他受伤了无碍,但不能连累了小狐狸。

  温缘知道他要自己去更是坚决不同意了,乌黑水亮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瞅着在地上湿漉漉爬出一道水痕的蜗牛,纠结的不知所措,最后心下一横,叼起云吞甩到背上,打算策狐狂奔,刚踏出一步就被叫住了。

  “我~们~都~回~去~吧~”云吞叹口气,他自己去温缘也定然要担心的。

  “真的吗?”

  云吞抖了下触角,表示肯定。

  不用出去干坏事了,温缘深深松了气,叼着小蜗牛重新跳进院子里回寝房了。

  夜深过半,黑漆漆的房间里,云吞从小壳中探出触角,凝望着被月光照亮的门窗,窗外常有的风声海水声和树影婆娑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天地之间一片寂静。

  一串隐隐约约很轻的铃铛声飘进屋子里,云吞化出人形,屏气听了一会儿。

  那是他的铃铛。

  他能分辨出来是因为他父亲为他的铜铃铛中的涂过一层柏树银,干了之后坚硬如石,铃铛芯子碰撞在上面声音很轻,却十分清脆悦耳,婉转如歌。

  云吞拧起眉,终于想起来了,他的铃铛和蝴蝶结掉进了海里。

  海。

  是那个一身黑袍救了他两次的人吗,云吞看了眼另一张床的温缘,静悄悄走了出去。

  岛上起了雾,周遭恍若如仙境一般,幽幽竹林藏在雾气之中,竹叶荡出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远处的海水哗哗漫上沙滩,轻灵的铃铛声从雾霭深处飘了出来。

  云吞抬起手,看见手背上染了些露水,他跟着铃铛声一路走进竹林深处。

  云吞身为一只蜗牛,并不大喜爱出门闲逛,所以除了学堂和沙滩,他很少踏入笕忧仙岛未去过的地方。

  他也不想到,穿过幽静的竹林会看到豁然在眼前开朗的山崖,山崖下是翻卷的白色浪花,崖边,侧身而立,站了个白衣胜雪,墨发垂腰的人。

  “你——”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露出刀削斧刻的侧脸和晧如冰雪的眸。

  这双眼曾出现在云吞旖旎的梦里,他再熟悉不过了,他撩起衣袍欲朝那人跑去,刚踏出一步,却见那人缓缓抬起手,在云吞的惊慌之中重重拍向了自己胸口。

  血水从他的口中飞溅,染红了那一袍雪白,血色映在云吞眼中,像幼年时他家中养的那一池血莲,如火如荼的在雪中绽放,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不~要~!”云吞大喊,明明离得还有些距离,却仿佛血水也溅了他一身、他一手,手背湿乎乎的,云吞低头看去,只见眼底化作了一池深不见底血潭。

  “不要!”云吞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满身的冷汗,他脸色发白,捂住胸口剧烈的喘气,手背摸到毛茸茸的东西,然后看见一只灰狐狸从床下跳了上来,用红艳艳的舌头舔着他的手腕,乌黑的眼睛满是着急,,“云吞你醒了吗?你四不四做噩梦了?我叫了你好多遍!”

  是梦。云吞闭了闭眼,刚刚那一幕是梦,他缓缓的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抬手为自己切脉,直到紊乱的脉象也渐渐平息,云吞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做~了~个~噩~梦~,没~事~了~。”

  温缘听他这么说,才放下心来,跳到云吞的床边,咬住他枕边的东西,叮叮当当跑了过来,“这个蝴蝶结好好看,以前没见过。”

  云吞转头,瞳孔猛的一缩。

  他一把抓住那只蝴蝶结,看到上面的铜色铃铛上有一处极其不明显的血滴,云吞好不容易平静了的心又噗通噗通疯狂跳了起来,跳动的甚至发起疼来,他用力的握住温缘的爪子,嗓音沙哑,快速道,“学堂外的竹林后面是哪里?!”

  温缘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云吞,呆了呆,“啊?”

  “那一片竹林的外面是什么?!”云吞低喊。

  “放开他,湘妃竹林的后面是问心崖。”屋门被猛地打开,花灏羽大步走过来,一把将小灰狐狸拽到身后,皱着眉道,“你发什么疯?”

  云吞将外袍罩在身上,手中紧握着蝴蝶结,急道,“代我向夫子请假,我要出去一下。”

  花灏羽退后一步挡住云吞的路,虽是满脸不悦,但眼底却藏着担心,“你要去问心崖?做什么?”

  云吞撩开额前的碎发,摇头,“没什么,做了个梦,有些心烦,在岛上走走。”

  “真的没事?”花灏羽不放心,看见小狐狸化出人形担忧的望着他。

  云吞点点头,朝他们笑了下,“嗯,别担心,快上课了,你们去吧。”他看着花灏羽,“不用跟着我,照顾好他。”

  这个他不言而喻是谁。

  说完,云吞脚步匆忙的走出寝院,在同寝院学生的惊讶中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

  温缘撅着嘴,忧心忡忡的望着云吞消失的门口,垂下眼睛,耷拉着脑袋,看起来有些失落。

  花灏羽喉结滚动,伸出手想安慰他,却悬在温缘的头上几次都没落下。

  “花公纸,那我们——”温缘忍着心底的落寞,抬起脑袋。

  他刚一抬起来,毛茸茸的脑袋撞在了一只悬在他头上好久的手中,花灏羽只觉得手心一软,继而顺势用力揉了揉温缘的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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