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注意到白霏霏对她的称呼, 眸中闪过一丝黯然。
果然,那日她没能保护皇上, 如今叫皇上对她生分了许多。
她收敛好情绪, 将自己的分析如实禀报:“回皇上, 那日漠北王子追着您与白将军离开军营后, 又有从左右两翼逼近的敌军突袭, 我方留守军营的士兵皆是伤残病弱之辈,难以招架,伤亡惨重。
王帐突遭变故, 攻城的将士力不从心, 导致攻守之势逆转, 我方士气大受挫折。”
“那城池呢?”
“仍在漠北的手上。”林瑜惭愧的低下头, 损耗这样大,却还没有一丝进展。
“昨日的损失如何?”
“新增伤患五千八百余人,新增死者八百余人。”
白霏霏挥了挥手, “嗯,挺多的,你跟书记官说一声,将战亡将士的名字记下,等回京后, 每家的抚恤金再加十两银子。”
林瑜大受感动,立即下跪,哽咽道:“末将替将士们叩谢皇上圣恩。”
“起吧”。
不冷不淡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仿佛在谈论家常便饭一般轻松。这和往日听到战士伤亡的唐熠表现相差甚远。
林瑜没有生疑,只当白霏霏是昨日受了惊吓,还未完全走出来。
“皇上,您有何打算?”
林瑜其实想劝白霏霏回京的,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一国之君怎可置自身性命不顾?昨日有“白霏霏”舍身相救,那下次再遇到危险谁敢保证还有另一个“白霏霏”?
白霏霏朝林瑜勾了勾手指,“林将军以为,昨日漠北的军队是如何从左右两侧包抄我们的?”
“臣同他们交战过,发现漠北事实上并没有那么多人,最多五百人。斥候也不是误报人数,是因为漠北人在战马的屁股上绑了树枝,行走间烟尘滚滚,马蹄声阵阵,造成了一种气势非凡的假象,搅乱我方军心。”
这个法子,唐熠曾经也用过,却被想到竟会被漠北人学去。若是她在这,知晓被自己的法子坑了,也不知是何表情。
白霏霏有些意外,摸着下巴赞道:“我还以为野蛮的民族向来只会争强斗狠,没想到也会耍心眼。”
“禀皇上,臣听说漠北有一位学识渊博的齐人,是漠北王子的幕僚,正在漠北大力传道授业。臣斗胆猜测,漠北此番行动少不了那人在背后出谋划策。”
“你可认识那人?”
“臣,不识。”
哼,一个齐人,居然跑去培训敌国百姓?胳膊肘往外拐了是不?
“皇上,您打算何日回京?”
见白霏霏总是拐跑话题,林瑜不得不将心中的疑惑直白的说出来。
“回京?”白霏霏发出一声嗤笑,“朕威风凛凛的出征,最后却是灰头土脸的回去?你让朕的脸往哪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