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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圣手_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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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瞪大眼睛,听得认真。

  白鑫继续道:“且熏衣服也讲究手法,或是熏过了,气味浮在衣服上,太过生硬肤浅,熏得不到火候,没一会就要散了。我这洗衣香,若是常用,天长日久,这香气就钻入布料经纬之中。”

  众人听了,难免心中好奇,便买回家试试,后来一用,发现真的好使,这种泽衣服染上的香味,和熏出来的十分不同,有种揉进布料的逼真自然,又带着些水意清新,就是脱了衣裳,那种香味余韵,都经久不散。

  小娘子们,尤其喜爱,因穿这样处理过的衣服时间长了后,连身上都染了香气,好像天然体香。

  很快,这洗衣香就流传起来,受众人追捧,一时间,城中人不爱用香熏衣服了,倒更爱这样加洗衣香漂洗衣服。

☆、92大姐搬走新的作坊

  时值暮秋天气,火落金风高,忽降一场大雨,天气转凉,天香堂名声越响,生意也越来越好,已到了就是多了秦快和韩巧俩人,也有些忙不过来地步。

  那些个从白鑫这里拿香料的货郎,都吃惯了甜头,以前从别家拿货,一天所赚,只能勉强维持全家生计,白鑫家货品走俏,每日都能卖出去二三十样,赚上好几百文,如今就是养着一家□□口人的钱大郎,都能偶尔出来吃几杯小酒,怎叫他们不高兴?一个个像爱惜自己羽毛一般,爱惜着天香堂的招牌,也不敢做出什么砸招牌的事,唯恐白鑫知道,不再给他们供货。

  这些人见赚了钱,又纷纷介绍亲朋来,白鑫铺子的位置,正好位于城东、城南交界,如今这两片区域,算是每条街上都有天香堂货郎,宛如蜘蛛撒网一般。

  这日,钱大郎带着一个半大小子来,模样和他有七八分像,见了白鑫,俩人忙叉手问礼,钱大郎介绍道:“白掌柜,这是我弟弟。”

  白鑫也猜到俩人来的目的,点点头。

  钱大郎憨笑一声,说:“白掌柜,我想让我弟弟也从你这拿货,往外面去卖。”

  白鑫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一遍。

  钱大郎怕白鑫嫌弟弟小,不等他答,忙说:“我弟弟可能说会道着了,他嘴甜,一定卖出更好名声。”

  那钱大郎的弟弟也忙着上前说好话,又说自己之前担心哥哥只从一家拿货,赚不到钱,于是他从邻居饼店,担些炊饼出来卖,又从另一家,担些酱菜或是肉肠,沿街兜售,每日只赚个几十文,艰难糊口,后来见哥哥赚钱了,他这才心服口服。

  白鑫见他果然会说话,眼神灵活,看着就是机灵孩子,他为难地说:“并不是我担心他年纪小,只是如今从我这里拿货的货郎,已超过二十,分布在城东、城南各个街道,怕是很难再找到好位置,我也不想你们之间有纷争,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白鑫想得长远,若是一味的只图卖货的货郎多,那么日后肯定会出现恶意竞争,或是往下压价,或是以次充好,这样败坏的只会是天香堂招牌。

  钱大郎和白鑫打交道也有些日子了,知道他脾气秉性,爱惜招牌名声,忙点头应道:“是是是,我也知白掌柜你意思,不过我想让我弟弟去州西瓦子处贩卖。”

  白鑫对这名隐约有些印象,却一时想不起来,皱着眉回忆起来。

  钱二郎见状,忙提醒道:“州西瓦子在万胜门以里。”

  白鑫猛地想起,当初寻找大姐,走的就是万胜门,出了万胜门,可就算出了京城了。

  “这么远?”白鑫吃惊问道。

  钱家兄弟家住朱雀门,若想走到州西瓦子,少说两个时辰,俩人不约而同露出一丝苦笑,大郎说:“这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啊,听说那州西瓦子热闹非凡,我们兄弟俩想着应该好卖。”

  白鑫见跟其他货郎不冲突,哪有不同意道理,当即点头,俩人欢欢喜喜走了。

  因钱家兄弟住在朱雀门,每日并不是来白鑫铺子拿货,而是统一由张大郎一口气拿上许多,捎带着帮其他人拿了,那些或是离张大郎家近的,就都去他摊上拿。

  白鑫商人本色,见有机会赚更多钱,哪肯放过,于是留意起钱家兄弟,偶尔从张大郎嘴里打听一两句。

  再看此时张大郎,和以前很不相同,打扮得精神利落,头发梳的一丝不差,逢人就笑,“白掌柜,你问钱家俩兄弟啊?他们卖的不错,尤其那钱二郎,虽说是远点,可毕竟去的是州西瓦子,人来人往的,且多是艺妓小姐,脂粉更费,不过也就他家实在人口多,生活困难,否则谁愿意每天光路程,就要来回四个时辰,真不知道冬天时该怎么办。”

  白鑫听了,唏嘘不已,想确实辛苦。

  从白鑫这拿货的货郎,每一人,一日就要卖出二三十件,有那好的,诸如张大郎,李二郎之类,挨着瓦肆门面之家,一日能卖出四五十样,白鑫虽利薄,可一件东西也赚个二十文左右,一个货郎,他就能赚上三四百文,超过二十个货郎,只靠他们,一日就能净赚十六七两银子,算下来,可不比铺子赚的少。

  白鑫于是就跟娘商量道:“娘,我有心在万胜门附近租个地方,招些货郎,搁那继续卖。”

  曹氏对这些事算不过来,她甚至不晓得光靠这些货郎能赚上多钱,“京城房租不便宜,靠那些货郎,赚不赚的上租地方的钱?”

  白鑫点头,“自然是赚的上,那处地方不比咱这热闹,房租便宜,且也不是租沿街铺子,而是租几间屋子,当作坊使。”

  曹氏听他这么说,放心了,想着哪怕每月多赚几百文,那也是钱,“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她说完,猛地琢磨过来,又忙问:“只是你租了地方,是叫谁去盯着?还是说雇几个人?”

  这也是为什么白鑫要同她商量的原因,他舔了舔嘴唇,道:“娘,我想叫大姐和大姐夫去那盯着。”

  曹氏瞪大眼睛,有些不舍,“好不容易找了个无父无母的女婿,想着在咱们眼皮子底下生活,也不会叫你大姐受委屈,你怎么反而把人往外推?”

  白鑫是知道哑巴身世的,想他曾经是这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怎会甘心一直生活在媳妇娘家,三月俩月行,久了,难免憋屈郁闷,且一直是在自家帮工,肯定有种低人一头的感觉,就是叫白鑫这样,也不愿意,又不是倒插门女婿。

  “娘,我那大姐夫也是个肯吃苦的男人,叫他一直生活在咱家,久了,外面生出些闲言碎语,他面上也不好看,倒容易叫夫妻间生出隔阂,且只是叫他们搬去万胜门,又还在京城,你若想他们,雇顶小轿,半天功夫就到了,或是住几天再回来,那处地方赚的钱,也都给他们自个。”

  曹氏表情有些松动,可还是担心地问:“哑巴若有了钱,不会出去学坏吧?”

  “娘,你总不能因为担心这个,就叫他们一直在咱眼皮子底下,再说了……”白鑫顿了下,压低声音,“再说了,他们卖的是咱们天香堂东西,源头还是掌握在咱们手里,他们若是好好过呢,自己过自己小日子,咱们也不能过分干涉,总不能因咱们家出钱,就将我大姐夫当下人看,若是万一真不好,咱们将大姐接回来,不再提供了,他也没法子了。”

  曹氏这才将一颗心放回肚里,幸而她观念守旧,想着女儿嫁了,就该跟着丈夫,一直住在娘家,也不好看,虽不舍,终究是点头同意了。

  当晚,白鑫就将这决定跟众人说了,大娘是极其心细敏感一人,虽哑巴不能说话,但俩人平日也能比手画□□流,且她能感觉出丈夫拘谨,如今俩人就要自己过日子了,大娘有些忐忑,又有些激动,顿时红了眼眶,看着白鑫。

  连满娘听了,都有些羡慕,上无婆婆管束,娘家又硬,真真正正自己当家作主。

  哑巴吃了一惊,转而明白对方用意,饶是他性子内敛,此时也忍不住有些动容,眼睛闪了闪,像一口古井,泛起阵阵涟漪,他自小寄住在亲戚家,看人脸色过日子,心中早渴望有自己的家,不再寄人篱下。

  白鑫道:“大姐你也不方便抛头露面,所以并不是开个铺子,只是租个地方,当作坊,买几个人跟着帮忙,我去招些货郎,这个倒是简单,日后他们从你那里拿货,赚的钱,你俩自个收着,咱们虽分开了,却都是住在京城,想见面还不容易的很?彼此动向也都能清楚。”

  他意有所指看了眼哑巴,几乎不曾停留,又转了回来。

  大娘知道白鑫这是为他好,连连点头,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之后做起来,也不难,白鑫先找到店宅务,在万胜门附近给俩人租了间房子,因那处地方属于外城,就算毗邻州西瓦子,房租也并不很贵。

  然后又通过牙侩,买了三个年岁小的女娃,白鑫有所防备,挑的也都是模样实在不出彩的,他却不将卖身契给大姐,而是攥在自己手中,对那几个女娃,临走之前也敲打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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