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听了,不说话了,苦闷地低着头,嘬了嘬牙花。曹氏被人浇灭了兴致,又愁眉苦脸起来。
白鑫也知大哥心思,只不过这一两日光想着赚钱,忽略了,他劝道:“大哥也别急,等我再多制些香料,咱们分两处地方摆摊,定比我一人要赚钱。”
大郎心中总算好受点了,重重点头,“大哥听你的,你主意多!”
曹氏张了张嘴,想说你制的香也未必能卖的出去,弄不好反砸在手里,不如买辆驴车卖水可靠,可最终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将碗里剩的一点药底兹兹吸了两口。
喝了药,又换了水吃,不一日,白家就好的七七八八了,白鑫继续制辟汗香,装在娘和大姐最新学会的花朵香囊里,拿到外面去卖,生意比以前还要好,每日总能卖出二十来个左右。
……
郓州松山村,白家将田卖了,全家收拾一通,十来个箱笼摆在院子里,众人脸上无不兴奋,频频向外张望。
原来二郎开春要进京赶考,徐氏见大房一家先一步走了,不免嫉妒,又以儿子这一进京闹不好要待个一年半载,少人照顾为由,非要跟着去,她是信心满满,心想着儿子一举通过省试,就等着在京城安家落户了。
三房哪肯光让二房走?唯恐被丢下以后不闻不问了,于是也要跟着,又说一家老小的,进京也没钱维生,徐氏便拾掇白奶奶卖地,丁氏就更有理由跟着了。
白奶奶也算破釜沉舟了,卖了家里能卖的,凑了百十来两银子,全家九口人,雇了两辆马车,充满对未来期待,踏上了进京的路。
☆、55皂团
白家二房三房走没几日,程少爷带着人又来了松山村,彼时一见人去楼空的院子,顿时傻眼,还以为白鑫一家遭了什么不测,一打听才知全家去了京城,他是又喜又愁,喜的是日后都住在京城,更方便玩耍了,愁的是茫茫人海,又去哪里找人?
程少爷在程园勉强陪了姐姐几日,就带着人又匆匆返京了。
彼时白鑫早将程少爷忘在了脑后,以为他不过是年少时短暂停留的玩伴,以后也没什么交集了,他现在满心想的都是赚钱,他那辟汗香因正附和季节需要,倒也卖的不错,见稳定后,他开始制作更多的辟汗香,分一半让大哥拿去五岳观附近贩卖,但第一天,大哥一个都没卖出去。
大哥回家后只觉抬不起头,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曹氏见他卖不出去,不免着急,“怎么一样都卖不出去?是不是你选的地方不好,没有人?”
大哥摇摇头,小声说:“人来人往挺热闹的,就是没有人过来看。”
“哎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大哥也说不清,只说没人来看,白鑫其实猜到原因了,但看娘对这事如此上心,也就没说出来,怕大哥挨骂,只道转日俩人在一起摆摊,大哥也想从白鑫这取取经,欢心应允。
第二日一早,俩人背着竹篓去了五岳观,那五岳观挨着太学,气势宏伟,楼阁数层,门口古木参天,浓荫覆地,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白鑫选了处地方,将布铺开,依次将东西摆好,大哥见状,笨拙地过来帮忙,撅在地上,一样一样码放,恨不得横平竖直,用尺比得整齐。
摆好后,俩人便蹲在后面,大哥一言不发,抿着嘴,紧张地盯着过往行人,白鑫见他这样,心想就是一般人想过来看两眼,也被他那股认真劲吓得退缩了,于是用手轻轻推了推,大哥猛地一哆嗦,不解地侧头望过来。
白鑫道:“大哥,你不必如此紧张。”说完,便想之前似的吆喝起来,“辟汗香囊诶!辟绝汗气,驱虫除恶的香囊诶!去屑头油,去风屑,除垢腻,解毡结诶!”
大哥显然没想到三郎还要吆喝,面上有些吃惊,同时也知道为什么昨天没人来他摊位看了,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不一会,就有人过来询问,白鑫天花乱坠说了一通,又说这香持久不易散,那人又见香囊做的精巧,便痛快买下,摆摊不到半个时辰,就卖出去了一个。
大哥眉开眼笑,心中又佩服三郎,“还是你有本事,大哥连摆个摊子都不行。”
大哥跟着白鑫一天,就是在笨的人,也能学到三五句吆喝的话了,转日,他一人去五岳观,傍晚回来时,见他手舞足蹈,道卖出去十多个,喜滋滋地将钱捧给白鑫,这样子,倒像个等待夸赞的孩子。
此后,俩人便分开摆,每日也各能卖上一二十件,赚上四五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