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奇道,“那你为什么这么悲观?”
“因为他也没答应我。”
“他怎么说的?”
“他说会帮我去问问同事,看是否能帮我。”
尼尔斯笑了,“我倒是觉得你今天的会面挺成功的。”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如果他认为你不行,会直接告诉你,不会绕圈子。而他现在说要去问情况,说明他真心想帮你一把。”
听他这么说,顾娅的心稍稍安定了些,低声道了声谢。
尼尔斯一手挂在方向盘上,一手搁在车床上,斜转着身体对着她笑道,“谢我做什么?我什么也没做。”
“安慰我。”
“不是安慰,只是实事求是地给你分析。我是德国人,所以比你更了解我们国家的人。”说完,他向她眨了下眼,眼中带过一丝调皮。
不知怎么的,这个动作让她想起了尤里安。
尼尔斯问,“你下午还有预约吗?”
“没有了。”
于是,他接着问,“你怕狗吗?”
顾娅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摇了摇头。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说着,他油门一踩,车子蹿了出去。
两边的林子飞快地向后倒去,看见车子驶离城市,越快越偏,顾娅心中不免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这么轻率,毕竟和他还不熟,万一上了贼船可怎么办?
“你……”
“什么?”
她咬了下嘴唇,忍不住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你该不会是A 级追寻犯人吧?”
尼尔斯一怔,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第十八章 忠犬八公
见他笑了,顾娅红着脸讪讪地解释道,“你是我遇到过最热情的德国人……当然,除了那些喝饱老酒的。”
他忍着笑,解释道,“其实,我也没那么热情,只不过因为你是中国人。”
这句话她没听懂,便问,“为什么?”
尼尔斯道,“记得我和你说过吧,我去澳大利亚的时候,在上海转过机。那时,在飞机上遇到了一个上海留学生,他带我在上海游玩了三天。我本想给他报酬,但他和我说,以后回到德国,如果遇上需要帮助的中国人,请我也要不计报酬地帮助他们,就当是给他的回报了。回来后,我一直都在部队呆着,刚出来走一圈,就遇上你来问路了。”
巧事,就是这么发生了。
顾娅想了想问,“如果那天我说自己是日本人呢?难道你就不帮我了?”
尼尔斯老实道,“其实我觉得你挺漂亮的,所以这只是和你搭讪的借口。”
第一次遇上这么不含蓄的人,赞美的话就这么直截了当毫无修饰地说了出来,顾娅的脸不由一红,暗忖,这人还真是直白。
顾娅知道自己长得不难看,可能在欧洲人眼里还是属于比较讨喜的那种,因为被帅锅搭讪这档子事情,以前在新西兰的时候,也碰到过几次。记得,她刚到首都惠灵顿那会儿,一个人在车站上坐着等车,后来来了一个同等车的kiwi哥哥,主动给她指路。不但把她送回家,还给了她联系电话,第二天等在她宿舍门口,陪她去城里疯玩了一天。再后来在学校里,也有人追过她。只不过,那时为了托马斯这棵树,傻傻地放弃了一大片美好的森林。
两人闲扯几句,车轮子往高速公路上一滚,便来到了另一个叫做Colditz的小城镇。这里离开莱比锡二十多公里,街道建设都比较农村化,东西德虽然合并了,但差异还是存在着的。所谓的差异倒不是说东德的生活水平比西边差,也不是说医疗科技落后,而是人气。大街上空空荡荡的,好多店铺都人去楼空,房屋外表也显得特别陈旧,早就退却了帝国时期的辉煌。
尼尔斯说,东德的年轻人全都耐不住寂寞,跑去西德求发展了,就算没去西德的,也去莱比锡、德勒斯顿这种大城市。所以,学校清空了,购买力也降低了,这里只剩下一些空巢老人,安静养老。
越到城乡结合部,越是彰显清静,连.城里都人烟稀少,更别提乡下了。顾娅惊奇地发现,人们在花园里养的不是狗,而是牛羊群,从这就足够看出他们的生存空间有多大。
车子绕过几条街,一栋两层的洋房出现在眼前,四周围了一圈很大的花圃,就像一个公园似的。
尼尔斯不知按了什么机关,就听嘀的一声,两扇铁门缓缓地向两边打开。他一踩油门,将车子开了进去,顾娅惊讶地发现,院子里还拉了一圈铁栏杆,里面居然养了几头赤鹿。
不远处还有一个不小的人工池塘,里面有个造型简约的喷水池,正不停地向外喷着水柱。四周的草坪刚被割理过,灌木丛也被修剪过,看上去既整洁又清爽。
顾娅忍不住赞叹,“这里好大。”
尼尔斯笑了笑,“这里是东德嘛,所以地皮不值钱。”
她随意地接口问道,“有多不值钱啊?”
“一平方49欧元。”
啊?顾娅一怔,“那1000平方也就4万9。”折合人民币也就40万左右啊。
尼尔斯道,“是啊。”
1000平方是什么概念?都能盖城堡了。想想上海那要命的房价啊……我摔!
顾娅道,“我们上海在离市区30多公里的郊区,一平方还要2-3千欧元。我们那100平方,你这差不多就能买1000平方了。”
尼尔斯哈哈笑道,“还真是。不过,这些钱在这只能买地皮,你还得自己造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