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袅履耿直地问:“什么事啊?”
那官员却是有些迟疑地道:“算是……家丑,不便外扬。”
耶律袅履:“??”
不及细问,那官员已经匆匆离开了。耶律袅履纳闷了半天,只好打算自己去找云雁回了,他找了个驿馆的带路,便往开封府去了。
……
近两年未至,汴京又有很多变化,不是建筑上的,而是街上贩卖的新奇物件更多。
但是耶律袅履心系云雁回,故此也没有细看,随人到了开封府求见。
因为耶律袅履的特殊身份,所以很快,府中判官亲来接待了,听闻耶律袅履是以私人身份来找自己的朋友,便说带他去会客厅稍等。
这判官考虑到耶律袅履是辽人,便紧跟在他身旁,打算一直跟到送他出府。
耶律袅履没想那么多,跟判官一起往会客厅走。
不想路上不期然竟然遇到了云雁回,云雁回正追着一只奶牛色的猫打,只是那猫极为灵活,左跳右窜,云雁回根本毛也抓不到。
云雁回边跑口中还喊着:“别跑,贼猫!看我不打死你!”
耶律袅履:“……”
判官:“……”
呃……
不要说耶律袅履了,连判官都觉得,这个样子的雁哥儿还真是少见啊。
“雁哥儿!”判官喊了一声。
云雁回愕然,停了下来。
耶律袅履有点尴尬地打了招呼,“雁回,我听说你有家事要忙,就自己上门了,没有打扰到你吧?”
“啊,没有,海邻,我正想下午去找你呢。”云雁回讪讪笑了一下,“让你见笑了。”
“雁哥儿,你方才是做什么?难道,难道那只猫就是……”判官忽然想到什么,迟疑地问道。
云雁回神色又有点愤愤起来,“没错,就是它!大毛的三个孩子就是它的种,一看毛色就知道了!”
耶律袅履:“……”
——这正是开封府官员所说的家丑了。
半个月前,大毛突然生了三只小猫。
猫怀孕也就两个月左右,期间肚子只会在后期鼓起,不注意看不太出来,而云雁回又一直忙于工作,久未撸毛了,便没发现。所以,直到大毛生孩子了,满府上下才知道添丁了。
云雁回颇为不悦,府里的几只捕鼠官向来只有府内范围活动,各自有地盘,这小猫的父亲定然是外面的野猫,偷偷进来,搞大大毛的肚子……!
虽说这是动物的本能,但还是好生气怎么办,居然到孩子出生他才知道。而且,云雁回一直觉得要控制六个毛里的母猫产子次数。
毕竟这是古代,没有现代的宠物医学技术,母猫生多了孩子子宫容易得病。
今日云雁回就抓到了这只公猫来偷看大毛,当时就扑上去了,只是那公猫躲躲藏藏这么久,他竟没能捉到。
判官只得安慰他,“算了,总会有机会的。”
“嗯……”云雁回有点不甘心地看了公猫逃走的方向一眼,对耶律袅履说道,“海邻,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耶律袅履呆呆地摇了摇头,不是很能理解开封府的人对猫的态度,“那,之后你们那母猫的小孩该怎么办?”
“待它们满三个月了,便嫁出去呀。”云雁回说道。
这是宋人惯常的做法,猫每窝生三只都算少的了,不可能每窝每只都留下来,开封府如今猫也够用了,六个毛又正值盛年,不到退役的时候,所以会把小猫嫁出去,也就是给需要的人家。
对于宋人的风俗,耶律袅履颇觉有趣,云雁回还给他说了一下嫁小猫时的规矩。
耶律袅履直呼灵感大发,要去作一幅聘狸奴图。
“好呢,上回你给我画的像,我还保存得好好的。”云雁回笑说。
两人叙了一番旧,云雁回还听耶律袅履说,他们这个交流团,这次是抱着虚心学习的精神来的。
对于大辽的水草爱好者来说,可能最大的困扰就是爆缸了。因为他们养水草普遍比较粗糙,而且什么都喜欢多,所以最后常常发生爆缸的现象,就这样有的人甚至还不以为然。
耶律袅履感慨道:“我已经爆了十二次缸了……有的水草真不好控制,但是一想到成景后的美色,我又孜孜不倦地继续处理了……”
云雁回安慰他,“慢慢来,交流会上大家可以探讨一番。”
耶律袅履还给云雁回看了他画的自己养的缸,单说布景,绝对是辽国水草界一流的水平了,是一个水陆景,水底水草、水生动物丛生,水上则是一个悬崖,偶生杂草,崖边一名戴笠老翁正在垂钓。
“可惜你没有把这缸带来,真有意境!”云雁回赞道。
“还是你有品味!”耶律袅履抱怨道,“我有同僚竟然说我造的景不符合常识,没人的钓竿会那么长。”
云雁回暗笑,这分明是艺术夸张嘛。
不过,虽然耶律袅履的造景不错,但比起大宋国内的水平,还是低了一些呢,这边的文人骚客,才叫真的会玩儿。
……
还有几日水草造景交流会才正式举行,耶律袅履想去大相国寺看看近年那里的新壁画,云雁回便带他去了。
到了大相国寺,云雁回惯例地去看了然和小宝,把耶律袅履放在了殿内,反正他一看就会是几个小时不动。
不想,在院外先看到了双宜。
“双宜,你怎在这儿?”云雁回喊住百无聊赖,坐在墙头托腮的双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