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一二节,反应工程。
和往常一样,投影仪和电脑讲桌已经打开了。
“今天来上课的人好少。”徐亦走到后排,放下书包。
大教室内缺了好多空位,前四排都没人。董忠磷老师上课的时候,顶多第一排没人。
不同在于,董忠磷出差两周,这两周的课都由助教代上。
比起教学严谨的董忠磷教授,助教就好说话多了,平时上课在前排听课,给学生改作业。
刚进校没几年的小讲师,长相其貌不扬,不到中年,笑起来满脸褶子,部分学生对他有点印象。资历浅,脾气好,时不时还能开开玩笑。
大三的老学生了,早都学精明了,反应工程那么难,一般讲师讲不好,听课还不如自学。
周一一大早起床艰难,翘就翘了。
毕竟除了卓越班没补考,在乎出勤率,其他班没有硬性规定说不能翘课。
舍友除了付能,其他两个都趴下了。
徐亦坐在倒数第三排,把要交的作业抄了一遍,顺便问道:“助教姓刘还是姓王?”
“管他呢,”杨文数打了个哈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不是董老师上课,总算可以睡觉了。你别吵我,我要睡两节课。”
铃响了,好几个同学匆匆进教室,在最后几排或边角找到空位坐下,先吃早餐。
其中一个走上讲台。
“上课之前,我们先点个名,迟到的同学,当旷课处理。”
徐亦是打算要睡的,清冷的嗓音清晰入耳,隐隐听出几分不悦,熟悉得像幻觉,徐亦倏然清醒了。
他抬起头,看到陆以哲站在讲台上。
天才多怪癖?
没等徐亦反应过来,身后的同学一个健步,冲到中间第一排坐下。
同学接二连三地收拾书本,去抢前排座位,瞬间教室走廊上挤满了人。
一阵喧哗,座椅收起砰砰砰的声音,震醒了睡觉的同学。
“干什么,地震了……卧槽!”
坐在靠走廊的杨文数不耐烦地睁开泛血丝的眼,紧接着就是一声咆哮,刚站起来的徐亦被他猛地抓住,拍了拍。
“以哲!是以哲!快收拾东西,抢座位!”
“我知道。”徐亦坐在中间,心想你倒是先让开,先放手啊!
“陆以哲!”
“他好帅啊啊,竟然是男神给我们上课。”女生们兴奋,早起不亏。
五分钟后,课堂安静无比,原本空空如也的前四排坐满了人,一个个精神抖擞,眼睛直直地盯着台上那位年轻的代课老师。
徐亦这才知道,那天会在董忠磷办公室看到陆以哲,也不是巧合。
陆以哲昨天说的‘我明天拿给你’,其实是来上课,顺便给他,仅此而已。
暗念就像一场自作多情的单向暧昧,徐亦深陷其中,痛苦,又有一丝丝甜蜜。
明明对方并不是为了你,你却觉得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每一场必然的出现,好像都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以前是这样,现在……徐亦大大方方支着头,欣赏他的梦中情人,心想,如果能看一辈子该多好。
就算没可能结婚,那就当一辈子朋友也行。
“付能。”“何叶。”……“徐亦!”
“叫你呢,发什么呆。”徐亦被杨文数推了一下。
徐亦抬头,只见陆以哲皱着眉环视一周,这才和徐亦四目相对。
“到。”徐亦笑着伸了下手。
陆以哲点完名,开始上课。
台下鸦雀无声,全都专心听讲。
乍看之下,完全看不出来这位板书规范整洁,语速平稳逻辑分明,极有气场的年轻人,他的年纪,其实比在座大多数学生还要小一两岁。
沿袭着学神考前助攻的一贯风格,教室里竟然连一个睡觉的都没有。
陆陆续续的,有迟到的同学猫着腰进教室。
杨文数晚了一步,只能坐第五排,原本兴致勃勃。
一节课下,他忍不住泪流满面:“以哲当代课老师什么感觉,你们崩不崩溃。”
“唉,感觉差距好大哦。”付能说。
班上同学集体叹气,望尘莫及,同届又同班,陆以哲太拔尖,高了何止一级。
“在上面给我们拍张合照,标题就叫‘这一刻,我们都是付能。’”杨文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