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君十分敏锐,瞬间便猜到了关节所在,他问道:“是王翦将军身上有什么问题?”
“我担心王翦将军出事,所以那一日,蒹葭紧跟其后,同时还要麻烦龙阳君了。”
“麻烦我做什么?”
徐福的目光紧紧盯着龙阳君,“龙阳君剑术第一啊……”
龙阳君忍不住笑了,“先生这样奉承于我,倒是叫人难以拒绝了。”
“如此我便当龙阳君应了。”
“先生倒是放心,也不担心我背后做个手脚,将王翦将军害死了?”龙阳君撤去脸上的笑容,冷淡道。
桑中不知道龙阳君那分裂的一面,见他如此,当即便神经紧绷,甚至左手隐隐抚着腰间,万一龙阳君要作妖,他便能立时反应过来。
徐福却丝毫慌忙也无,他看了一眼蒹葭,道:“蒹葭,龙阳君如此说,该如何是好?”
蒹葭阴阴一笑,“揍他!”
龙阳君叹了口气,“先生如此可不好,净教蒹葭家暴了。”
蒹葭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桑中嘴角抽了抽,这才发觉到是自己反应太多了,这二人压根就是开玩笑呢。瞧不出那龙阳君,还有这样一面。
桑中久久不到蒹葭府中去,自然也不知晓龙阳君还日日扮着蒹葭的夫人,在蒹葭府中“作恶”呢,若说他真是个高冷孤傲的性子,那实在是大笑话了!
“好了,今日我们便好生休息吧。”徐福一句话画上了句号。
桑中点了点头,掀开帐子便要出去。
徐福忙叫住他,“你去做什么?”
桑中愣了愣,“出去休息。”
“帐中如此宽大,便宿在一处吧,这样我也觉得安稳些。”
桑中原本还有些犹豫,但是蒹葭实在太没心眼儿了,他已经十分自觉地去抱被子铺床了,龙阳君倒也无所谓,便和蒹葭一起铺床了。桑中也只能随大流。
很快便是月上中天,帐中一片安宁。
但徐福却难得地有些失眠。
他是不是有点作啊……
在咸阳宫中,便想着出去走一走,等出来了,倒是又觉得身边没个人,连睡觉的乐趣都失去了,心中忍不住就起了些思念。徐福不自觉地抬手抚了抚胸口,难道我这颗心也会动吗?
迷迷糊糊睡着之后,徐福的手都还搁在胸口上。
似乎有个人影在他眼前晃动了下,然后将那被子往上拉了拉。
更深露重,徐福觉得浑身一暖,不自觉地道了声,“阿政……”
吓得那个影子打了个哆嗦。
那影子忙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躺好,总觉得听见徐福方才那一声呼唤,在耳中都变得滚烫了起来。
借着月光,那张俊逸的脸被完全映了出来,那影子不是桑中是谁?
桑中不自觉地抓了抓袖子,总觉得窥见方才徐福的模样,令人心跳不自觉地快了起来。怪不得……怪不得王上会……咳……桑中忙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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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几人就如此在驻地上过了两日,白日里徐福也不出帐子,主要是他偶然出去一次,便被人仿佛珍稀动物一般瞧着。都快引起轰动了。徐福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什么风头,便干脆匿在帐子里了。
待到第三日,王翦终于披上盔甲再次出战。
王翦点兵时,徐福便带着自己的三名随从到了军前,因他是护军都尉,旁人倒也未觉得有何不对之处,只是因他一人容貌最是出众,站在中间便格外显眼。
士兵们都隐隐有些担忧。
这……这若是到了战场上,不会成个活靶子吧?毕竟长得最好的,那一眼就能瞧出来呀!再看这通体的气质,若他们是敌军,肯定都知道往这都尉身上招呼啊!
士兵们担忧归担忧,倒是不敢当着徐福的面如此说,他们心思也不坏,只暗暗想着,若是到了战场,还要好好盯着都尉,别让他受了伤才是。
待到点完兵后,便有人到阏与城下去叫战了。
阏与城内的人前几日都是龟速不出的。
因为实在是被王翦的大军给打怕了,再想到那前面的魏军,他们如今听到王翦的名头,便更觉得畏缩。
只是今日倒奇怪,也不知是不是来了援军,不一会儿便有人应战了。
城门大开,里头涌出了许多的骑兵来。
两军交战在即。
而此时徐福却走了神,他的目光落在了那行人的领头羊身上。那是个极为年轻的男子,也就像是刚及弱冠。那男子生得唇红齿白,十分俊美,只是有几分男生女相,眉目间阴柔了些,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因为距离有些远,徐福能瞧到的便也就这么多。他在看对方的同时,那男子也在看他。
若说那男子是敌军之中最出色的人物,那徐福便是秦军之中最出色的人物,自然免不了将那男子的目光吸引过来。
男子眯了眯眼,看着他的方向阴沉一笑。
这群从阏与城中出来的人,十分悍勇,竟是一改往日的颓唐,率军与他们拼杀起来。
徐福安稳呆在王翦的身边,与王翦各自站在一战车之中,只不过王翦能发号施令,而他就只能看着罢了。
“这赵军莫不是要拼死一战了?”王翦身旁有一人出声道。
王翦眯起眼,也发觉到了不对之处,“他们要变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