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回了沁芳阁,阿蛮连忙理直气壮的给玉华张罗点心汤水吃,这几日五娘有意的饿着自己,今日里效果虽然很好,但阿蛮实在担心她会饿坏了身子,玉华好几天都没吃饱了,关起门没有旁人看着,便不客气的狼吞虎咽了起来。
待到了狩猎那天,朱雀大街上一大早便封了道,一直到圣上龙辇出了城才又恢复了通行,玉华她们却不用那么早出去,她们不用狩猎,更不能冲撞了圣驾,几人一早梳洗打扮好了一直等到巳时中,才分头坐了三辆马车从安化门出了城,到了城外猎场旁边的皇庄里。
城内宗亲勋贵及正四品以上的官员家的小娘子几乎全都来了,这城内显贵小娘子们未出阁前可肆意嬉戏的机会扳着手指头算都算的出来,一年也就那么几回,一般人都绝不肯错过的,待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人都聚齐了,却发现未来的太子妃车县主却并没有来。
这每年一次的圣上出行狩猎,是太宗李敞定下的规矩,旨在宣扬宗室子弟尚武道强身健体,故而如今圣上李盛虽极不善骑射,也是每次必要亲自来的,哪怕前两年身子很不好的时候,都坚持着没落下一次,如此这狩猎的事宜自然算是皇室做东的,太子李济民十五岁后都是由他来牵头主持,礼部来负责具体操办的。
车芷兰已经是众人皆知的未来太子妃了,这太子殿下主办的事儿,按理说她现在的身份就算不方便出来张罗招待女眷,也是应该一定要到场的,这干脆没来,就不正常了,其中有知道内情的便忍不住窃窃私语的议论了起来,今日皇庄里并不设正式的宴席,只在园子里的帷帐内设了十几张榆木大案桌,摆着各色点心瓜果任小娘子们取用,各人只管与自己亲近的结伴而坐,也并没像平日里那样□份高低与嫡庶分席,现下说起那车县主的事情,就数那延恩县县主李福元的声音最大了,她正与旁边的人笑着说道:
“哎呀,她哪里还出的来啊,这随随便便就跑到人家郡公府里去挥鞭弄枪的,据说皇后娘娘气的都摔了杯子呢,没两日就派了四个嬷嬷到我们府上来拘着她学规矩,来的第一天,她就被罚跪在院子里了,呵呵,真真是笑死我了,还从未听说哪家的县主还要学规矩的,还要被罚跪的。”
众人虽都觉得李福元说话太肆无忌惮了,娘娘摔了杯子这种事也敢挂在嘴边乱说,可这样的大新闻是人人都喜闻乐见的,像李琇珏这样唯恐天下不乱的,顿时凑到李福元身边眉飞色舞的打听了起来,至于元娘崔玉林等人,虽都是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与旁边人闲聊,耳朵也是竖在那里听的,反正总算起来,还是幸灾乐祸的人多些,这人啊,对初来乍到就大出风头的人,总难免本能的有些排斥。
玉华她们几个虽老实坐着,也都是竖着耳朵在听,她身边不远处一个八九岁的小娘子很有些遗憾的说道:“唉,那车县主鞭子舞的这么好,一定也是极善于骑术的,我还想着今天能一开眼界呢,怎么就没来呢,真扫兴。”
玉华和坐在身边的四娘不由对视了一眼,她二人也俱是这个心思,来的路上还议论着呢,不过隔壁马上另有一个清瘦高挑的小娘子出言反驳道:“骑术好又怎么样,这样的出身,只有骑射武功好,怎能勘作太子妃呢,再不好好约束管教,以后不知道还会出什么大丑呢,也实在太委屈太子哥哥了。”
琪娘听了这话不由得就点了点头,她自己一心奔着太子侧妃的位子而去,对这太子府上的事情自然分外留心,上回秋桂宴见识了那车县主的风采,她心里也十分畏惧,这侧妃受太子妃压制本是正常的,可要是随便就会挨上那么一鞭子,就实在太可怖了。
先前说话的那个小娘子穿了一身葱黄色骑射装,梳了两个圆髻,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蛋,衣着首饰十分华贵,听了这话就一翻白眼说道:“切,哥哥,哥哥的叫的这么亲热,也不知道是都出了几服的妹妹了,太子殿下的事情还用的着你来忧心么,骑射武功好难道就不是本事吗?若不算是本事,那今日大家伙还出来干什么呢?”
那高挑小娘子被她噎的眼睛都红了,想反驳些什么,却被身旁几个要好的拉住走开了,玉华听她们几个低声提到了卫家人什么的,她也听说过那卫老将军的大名,便不由留心仔细看了看那圆脸小姑娘,见她又笑眯眯的与人谈论起那车县主鞭子的厉害,浑不把刚才的争执放在心上,便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今日的重头戏并不是宴饮,男人们在一旁围场里打猎,小娘子们就可以在庄子里打一场马球,虽然人人都应景的穿了骑射服来,但骑术真正好的并不多,能上场的都是素日里就常有打的,六人一队,分了两队便上场了,让玉华大吃一惊的,是那元娘竟然也上了场,她今日一身洋红骑射服,配上松绿腰封,身姿极为苗条,骑在马上和平日里斯文出尘的样子判若两人,别有一番风味,元娘领着一队,几人都是宗亲,那李琇珏也在这队,而对方那队领头的是个圆脸穿着油绿色衣裳的小娘子,玉华看她有些眼熟,待看到刚才那个卫家小娘子在一旁叫她姑姑,便知道这个竟然是卫老将军的幺女了。
这边小娘子的马球打的热闹,那边猎场里,圣上李盛并没真正骑马下场,他虽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但不喜杀生,只在围场里设了帷帐休息,外面都交给李济民去打点了,李济民将人分了几拨分头行动,自己尤其关注那些年纪还小的宗亲子弟,这些小郎君最是兴奋,虽然围场里四处都有卫兵守护,但毕竟野兽无情,弓箭也是不长眼睛的,每年狩猎总免不了要闹出点小事故的,往往出事的就是这批小的。
李济民眼睛扫到那李纶的时候不由停了停,昨晚李纪派人告诉李济民今日他会过来,不过到现在还没看到他的人影呢,那李纶正和几个要好的小郎君在一起,他个子虽不高,不过骑在马上倒也是镇定自若的样子,看情形也是很喜欢狩猎的,难得脸上笑眯眯的与人说着话。
李纪这会子才刚起床呢,那个叫茯苓的丫头正红着脸伺候他更衣,茯苓进府没多久,便被李纪收了房,府里以老孙为首的山匪管事们俱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以前在山上的时候,不管兄弟们到何处去寻乐子,这二当家的都从不近女色,初时他年纪还小,性子又冷,大家也还没在意。待到了军中,沙场无情,大家都是提着脑袋过每一日的,军妓营便日日都是人满为患的,可李纪仍是从不去的,李麻白便猜测他是嫌恶军妓不干净,回了城便想去买一个雏儿回来给他,却被李纪一口回绝了,顿时叫他们摸不到头脑,这李纪没有亲近的女眷长辈替他安排这些,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又是他的下属,实在是不方便行事。
结果没多久又出了李纪抽花了舞姬脸的事情,他们几人便坐立不安起来,唯恐自家的主子爷真是个变态的,他们可都是把一副身家性命都押在这小爷身上了,自然不希望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毛病,当初李麻白领这个茯苓回来便也存了一点这个心思,这丫鬟因身份可靠,便可以放在小爷房里贴身伺候,时间一长了,说不定就能入了小爷的眼呢。
结果人一领回来,李麻白便被那老孙骂了个臭头,那茯苓生的实在太其貌不扬了些,五官平淡,长方脸,木板板的身材,虽因为正是青春好年纪,头发还算乌黑浓密,皮肤也光滑细致外,就实在乏善可陈了,李麻白十分委屈,他自己并不十分喜欢女人,看着倒都差不多,能上床就行了呗,不过因为也实在没有其他合适人选,得了李纪首肯后,这茯苓还是便被安排在了李纪房里伺候。
结果谁也没想到,这茯苓只服侍了几日,便被李纪收了房,李麻白跳起来追着老孙骂了几天,得意到不行。
李纪昨晚半夜才回来,今早他并没打算跟着皇伯父他们一起出城,便只管自己睡够了才爬起来,他睡觉从来只穿一条中裤,大冬天也是精赤着上身的,茯苓虽已经与他成了人事,但此刻站在他身前,脑袋只到李纪胸口,眼前便是男人铜铸般的肌肉,身上散出来的热气烘的她脸色通红,不过她性子很沉稳,倒算是手脚麻利的帮李纪穿好了衣服。
茯苓的种种小女儿姿态,李纪是浑然不觉,他想着等会儿到围场要开始的好戏,不由嘴角一扯冷冷一笑。
☆、第72章 狩猎(下)
等李纪掐着点骑马赶到了围场的时候,正好侍卫们也开始将事先圈好的大小兽往外赶了,他只来得及和李济民等相熟的弟兄匆匆点头打了个招呼,便一起策马出飞奔而出了,宗亲子弟虽也是个个都善骑射的,但像李纪这样真正上过杀场手刃过敌人首级的,却是凤毛麟角,他一马当先,开弓便是三箭连发,别人还没看清楚呢,树丛里一只不小的公麂子已经应声倒地了,一举便夺了个头彩,而后只见他猛拉缰绳,放马左突右奔,身子像是长在了马背上一样,开弓射箭几乎无一虚发,一路斩杀过去,倒像是上阵杀敌一般悍勇。
其他宗亲子弟哪里遇到过这样的阵势,一开始还有些发傻,本该四散出去各自射猎的,却不由自主的都跟在了他后面结队奔袭,这队伍一拉起来,便十分引人注目了。
今日自然也有武将和勋贵府里的小爷们一起来狩猎的,他们原与宗亲子弟从来不一道,相互总有些别苗头的意思,以往各年总是武将府里的小爷们占上风的,今日被李纪这队伍一冲却全乱套了。
李纪一个人在前头信手射杀,偶尔有漏掉的,后面自然有人奔上去补几箭,他□一匹黑鬃马速度极快,别人跟不上,队伍便越拉越长,扫过的范围也越来越大了,搅的其他几队人马简直无从下手,孙将军府上嫡长子孙泽来也是个好武善骑射的,去年便是他拔了头筹,这一下顿时恼火起来,一紧缰绳纵马而上,也不顾四下飞走的鹿麂狐狸和其他马匹,直接便横向里斜插到了李纪前面。
那李纪正在追赶一只体型硕大的公鹿,堪堪将它逼到了林子边上,眼见便要被它逃窜进林子里,谁知被那小孙郎君一马冲出来给截住了,那公鹿连着犄角不比他们骑在马上矮多少,被两处夹击逼到了死路,蹄子死劲一刨地,扭身低头便朝着李纪冲了过去,李纪也冲的正猛,哪里还来得及刹住,那公鹿一双犄角极是威猛巨大,眼看便要戳上李纪□的黑马,李纪怎容的自己爱马受伤,下死力一勒缰绳,马是停住了,李纪的人却被整个的飞甩了出去,直接便往那鹿角上撞了过去,众人跟在他身后,俱是大惊失色,惊呼出声,对面的小孙郎君孙泽来也是顿时吓白了脸。
却见那李纪在空中扭身一个腾挪,身子就斜飞了出去,并没直接撞上鹿角,他右手却是一挥劈,众人只见寒光一闪,那公鹿的身子先是顿了一顿,刷的一腔热血便泼了出来,鹿头也应声滚落在地。
一时间,喧腾吵闹之极的围场里仿佛暂时静了片刻,众人目光都定在了前面的李纪身上,他被鹿血溅了满身,连脸上也洒上了密密的血点子,衬的他脸上的刀疤越发狰狞起来,大太阳下看着,却让人身上一寒。
闹了这一场,那随侍的副将已经被吓破了胆,白着一张脸哄劝各人暂且先回帷帐里休息一下压压惊,众人也没反对,一时间只听得马蹄嗒嗒的声音,竟无一人说笑。
待回了围场当中地带,却碰到年纪尚小的各府小爷们聚在一起,由护卫们团团围着射杀一些野兔、野鸡、野羊之类的小兽戏耍,见李济民他们大队人马这么快便回来了,难免奇怪,纷纷张望过来,那李纪身形魁梧,□黑马也是北疆特有的伊利高马,一人一马于人群中足足比别人高出一个半头,本就分外显眼,加之他脸上的鹿血刚才只随手抹了一把,众小爷眼睛都不由齐齐落在了他一个人身上,李纶骑在一匹枣红小马上本正玩的开心,此时一见李纪,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按着狩猎的规矩,每人身后都有侍卫跟着,谁猎获的野物便跟在谁后面拖着,那李纪刚才已经按人头将猎物主动分给了宗亲这队人马,但他后面仍是最多的,什么狐狸、麂子的一大堆,尤其那头被削去脑袋的大公鹿,由两个侍卫一起拖着才能移动,旁边另一个兵丁则单独捧着那鹿头,犄角将那兵丁的脸都挡住了。
那帮毛小子见了这等情景,哪里还忍得住,顿时吱哇鬼叫的调转马头,乱哄哄的便往这边涌了过来,他们本围成了个圈子在射杀小兽,一乱之下,顿时兔走雉飞的好不热闹,突然间,便不知从哪里冲出一只小野羊,仿佛受了大惊吓一般,直愣愣的便朝着李纶的方向去了。
若是他们是在正常围猎,这事压根没任何关系,旁边侍卫随便一箭一刀就能结果这只小羊,可正好是两方人马交错乱成一团的时候,围的又是雉鸡、野兔之类的小东西,谁也没料到会出意外,待到众人听见那李纶一声大叫时,他已经被惊马掀下来仰面摔倒在了地上,那小野羊好像疯了一样,冲着他小腹就顶了过去,那羊虽矮小,头上两支角却也尖利,两边侍卫舍身扑上却也已经来不及了,众人一片惊呼声中,一道寒光擦着李纶的面门飞过,咄的一声笔直钉进了野羊的脑壳。
那野羊噗通一下倒在了李纶身前,身子底下慢慢的洇出一滩血来,近旁的侍卫连忙疾步抢上前来去扶李纶,又有人去拖开了那野羊的尸身,李纶哆哆嗦嗦被两人扶着站了起来,青色衣袍下摆处却是一湿,而后便迅速晕湿了一大片,扶着他的一个侍卫起先没看清楚,还以为是血,惊的叫了一声,而后便闻到一阵尿骚之气,才知道这小世子爷是被吓着了,他也是个机灵的,连忙扯过李纶身上的披风就将他包了起来。
众人缓过神来才去看那野羊脑门上的东西,竟是一柄短刀,有看清楚经过的便高声叫了出来:“飞刀是那纪哥儿发出去的...”,众人都扭头看他,却见那李纪笔直坐在马背上,面无表情的俯视着被两个侍卫半抱半扶着的李纶,半响,鼻子里才轻哼一声后说道:“还不赶紧拿软兜过来送他回去,这个样子哪里还能骑得了马!”
几名站在李纶身边的侍卫自知此次罪责难逃,七手八脚的取了软兜过来,急急忙忙抬起李纶就往帷帐奔去,那李纶木愣愣的蜷缩在软兜里一动不动,待听到不远处李刚哈哈的几声大笑,脸上更加白的毫无一丝血色,闭着眼像死过去了一般。
慌乱中,谁也没发现,刚才也在李纶不远处的一名侍卫,悄悄将一包粉末随手扔进了旁边的溪水中,很快便被溪水卷走吞没了。
在最后面压阵的太子李济民也得了信,火急火燎赶上来将众人一并带回了帷帐,虽然出了两起的事故,但万幸并没人受伤,李济民便干脆也没禀告李盛知道,省的白白惊了圣驾。
围场里不太平,小娘子们在庄子上戏耍的却是笑语欢腾,两队小娘子的马球打的似模似样,虽然激烈,却也进退有度,不管是崔元娘,还是卫小娘娘,都是极有分寸的人,就算争抢起来偶尔难免有些小冲撞,也俱被她二人一一化解了,最终两队人马各进三个球打了一个平手,本来小娘子们出来也都是图个热闹而已,能上场打球的便已经是极受推崇了,并不在乎谁输谁赢,所以也算皆大欢喜。
待到了申时,皇庄外面便远远响起了侍卫们齐声呼喝开道的声音,内行的小娘子们便个个面露喜色,知道是狩猎的人马要过来了,一时间皇庄内莺声燕语,比刚才看马球时还要兴奋百倍,要知道这长安城内显贵体面的小郎君,今日可来了七八成,什么哥哥弟弟、如意郎君都尽数在内了,而这“送猎”,可是今日小娘子们期待已久的重头戏。
皇庄门外,十来个小内监已经早早站成两行侯着了,领头的是一个三四十岁年纪的大内监,狩猎的队伍经过皇庄时,便不停有侍卫出列捧着猎物到这边过来,由那大内监上前交接几句,侍卫便把东西交到一旁立着的小内监手里,那大内监则拖长声音尖声唱道:
“上轻军都尉李耀~~~送延安县县主黄狐一只,送安亲王府三娘子五彩雉鸡一只,安亲王府四娘子活雪兔一只~~~”
皇庄里帷帐内李福元与两个庶妹自然是面带得色笑了起来,李福爱今年才七岁,立刻一拍手说道:“啊呀,二哥真厉害,我说要只活的雪兔,他果然便给我打来了......”
李福爱话音还未落,门口的大内监已经又继续唱道:“奉车大校孙泽来~~~送会宁郡公府四娘子白狐一只,五彩雉鸡一只~~~”
这孙泽来与那李琇珏已经定了亲,这东西送的虽光明正大,可对小娘子们来说仍是又羞又喜的事情,比亲哥哥亲弟弟送的就有意思多了,李琇珏本是个性子刁钻的,此时却也是臊红了脸低头不响,脸上的喜色却是怎么也掩不住了。
玉华等人都未曾见过这等大热闹,那四娘在一旁看的两颊绯红,一边吃吃的傻笑着,一边把坐在自己身旁的玉华推搡揉搓的都东倒西歪了,芸娘见了李琇珏那含羞的模样心内极为羡慕,心想着不知道自己何时也能有这么一天,她思忖了片刻,便悄悄起身移步到了李琇珏那堆人的旁边,抓住个机会便与那李琇珏搭上了话,因上次秋桂宴的时候,这芸娘曾帮着自己逼那五娘跳柔旋舞,李琇珏对她还有点印象,恰逢心情又正是大好,便也给了她一个笑脸,芸娘脸上一喜,越发小意讨好起来,两人你来我往的倒说的十分投契。
玉华与四娘都未太留意芸娘的举动,那琪娘却是尽数看在了眼里,她鼻子里冷哼一声,知道这芸娘定是刚刚在一旁听到了那李琇珏府上还有两个庶出的弟弟,又贪慕这会宁郡公府的显贵富庶,才巴巴的贴上去献媚起来,真真是蠢钝不堪,连这永嘉坊养自己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就敢胡乱攀附,到时候惹出乱子才叫活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