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简登基,张轶野心颇大,又想把持朝政,魏眠曦便成了他的大敌。前几日张轶欲在如今的张太后那里求了懿旨,要与魏家结亲,想把张宜芳嫁进魏府,被魏眠曦当面驳回后便记恨在心。既结不成亲家,拉拢不了魏眠曦,张轶便另想法子削弱他的权势,故而将目光放到了俞眉远身上。
确如俞眉远当初所言,魏眠曦将一个亲王妃藏在家中,本就是于世不容、遭人诟病的污点,如今被人上了奏折弹劾到霍简面前,又被揪出几件陈年旧案,魏眠曦竟都没辩解,只任由张轶在外生势,霍简震怒,一时间魏眠曦的地位岌岌可危。
却不料异/变陡生。在弹劾魏眠曦的第七日,张家贪污渎职、强占掠夺、私建行馆等数条罪状并证据被搬到霍简案前,竟在桌上堆叠半人之高,桩桩件件无一不是赅人听闻。张太后当夜便哭着求到霍简跟前,并以死相逼,霍简只命人将她送后慈文宫,再不见她。
翌日张轶便下狱,魏眠曦亲自带兵察抄了张轶府邸,张家上下尽数入狱。此举雷厉风行,大出人意料,随后不过十日,张轶便被判斩首,张家诸人流放,张太后因此一病不起。与此相反,魏眠曦竟被封摄政王,拥有代替霍简理政之权。
如此一来,魏眠曦成了这近千年历朝历代唯一的一位异姓摄政王,朝堂上下,无人敢与之比肩,甚至就连皇帝也让他三分。
魏眠曦权倾朝野。
一举将张家拉下马,被封摄政王,魏眠曦之名在京中无人能及,连带着他的婚事也成了众所瞩目的焦点。
霍简一纸圣旨,赐婚他与俞眉远。
无人敢再有异议,有异议的人,都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冬天的,感谢各位的暖心,今天不放防盗章了,半小时后,我双更下一章。
唔,争取把这段快点写过去,我这么有诚意,你们的刀片是不是可以少寄一些给我呢?
爱你们!!!!
☆、第178章 第二更
魏眠曦拿着赐婚的圣旨进入俞眉远房中时,俞眉远正靠坐在窗棂下摩挲着龙影玉。
玉色清透,其间龙影游动,抚之生温,叫她想起霍铮。
“阿远。”他唤她一声。
俞眉远没理他,她知道今日皇帝下旨赐婚,但那又如何?她不愿嫁,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魏眠曦蹙眉。从她毒解那日起,她就再没同他说过半句话,哪怕他提及外界之事,她也无动于衷。
“皇上下旨赐婚了。”他瞧见她手里的东西,目光一沉,言语间便带上几分肃杀。
俞眉远对他视而不见。
“江婧和霍汶逃回西北了,你棋高一招,我认输。”魏眠曦又寻了别的话头。
千算万算,他还是算错了,江婧根本没有去西北,而是由徐苏琰护着蜇伏在建新,俞眉远算准了魏眠曦会找人骗太子进京,她只让他们守在进京的必经之路,半途与霍汶会和,一起逃往西北。
她太了解他了,这一局,他输了一子。
有遗诏与玉玺在手,霍汶便是正统,大可兴兵攻回兆京,只不过西北与萨乌战势正急,在攻回兆京与先抗外敌之间,霍汶选择了后者,魏眠曦算准了时机就算他回到西北,一时半会也攻不回兆京。
所幸,霍汶早先与萨乌二皇子频繁的接触起了作用。原来那二皇子不满大皇子苛毒,亦觊觎皇位已久,霍汶用了离间计,又助他夺位,他则窃取萨乌军机给他以作交易,借大安之手除去大皇子,是以霍汶在回京之前大胜了两场战,在西北军中威望甚高。
“待你我完婚之后,我便要出兵讨伐霍汶。阿远,你随我去赤潼关吧。从前你说过你想跟我离京,陪我征战沙场,我带你去,可好?”魏眠曦轻言细语,不复从前冰冷。
俞眉远将龙影玉塞进衣襟,霍然起身,仍旧一字不回。她与他擦身而过,手肘撞上他的手臂,他手里圣旨落地,她一脚踩上,傲然而去。
他倏地攥紧拳。
外间又有人传话:“王爷,皇后娘娘有赏。”
……
冬夜天黑得快,今日到了饭点,魏眠曦也没过来,俞眉远很快喂饱肚子,免得见到他吃不下饭。魏眠曦过来时,屋里的丫头正收拾碗筷,看到他吓得跪到地上,饭点过了许久他也不来,照顾俞眉远的丫头便把饭菜给上了,不料前脚俞眉远才用完饭,后脚他就来了。
“滚。”魏眠曦语气不善地令屋里所有人都退下。
天寒地冻,俞眉远早就缩坐到床上,拿被子盖了膝,正垂头把玩手里的东西。
“阿远……”他唤了她一声,有些酒意。
俞眉远心一紧,这人在外头喝酒了?
“宫里赏了你做嫁衣的料子。”魏眠曦往她那里走去。
她悄悄地将木簪攥在手心。
“是赤霞锦。”他自言自语。
“呵……好料子。”俞眉远这次笑了。
赤霞锦啊,上辈子他用来装裹她尸身的料子。
“不许笑!”他见到她的笑,终于忍不住怒起,她这笑和上辈子一样,尖锐冷漠,目中无他。回想起刚才拿到的那匹布料,赤色霞纹,光华万太,若裁作嫁衣必风华无限,可他却只看到她死时模样。
她还是像上辈子那样,不愿和他说话,就算他娶了她,她也对他视如无睹,她的眼中……早已无他。
她的眼中,只有……
魏眠曦骤然间冲上前,从她手里夺过龙影玉,掷到地上。
一声脆响,玉碎作两半。
“你要做什么?”俞眉远又气又急,手中木簪划向他的手,逼他退了半步,她掀被去拾玉,手却又被他狠狠抓住。
“俞眉远!霍铮死了!死在陵墓的黑水冥沙之下,他不会回来了。上辈子你是我的妻子,这辈子你还是我的人,不要再想别的男人!”他受不了她呆在自己身边日复一日地思念另一人,却对他视若无睹。
他的自欺欺人终究骗不过自己,他在乎她的心,他嫉妒到疯狂。
俞眉远动作僵住,许久之后才僵硬地转头。
“你说什么?”她迷惑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