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非常向往一个人睡一张床的,现在真是一个人睡一张床了,他却又睡不着了,总觉得身边缺了点什么,甚至连心里似乎也缺了东西。
晚上雨停了,外面的蟋蟀又叫了起来,吱吱吱吱地,在夜里非常地响亮。
宋篱翻来覆去很久才睡着,那种明明白白的思念,即使他想不去弄明白也已经不行了。
第二天早饭也是去舅母那边吃的,付婶儿给宋篱梳了头发,直夸他的头发好,然后又说起养发的心得来,“吃黑芝麻对头发好,夫人现在也经常吃黑芝麻,你看她头发就很不错吧!”
宋篱附和了两声,她又道,“我还听说呀,那些真正富贵的人家里,太太姑娘们都用黑珍珠来着,那可是好东西,要好多钱才能买一颗呢。”
宋篱又只得再附和了两声,总算是把头发梳好了,赶紧离了付婶儿去吃早饭去了。
宋篱非常希望杜氏已经忘了要带他出门看首饰的事情,不过显然他的愿望不能实现,吃了饭杜氏吩咐了家里下人一些事情,就说起一起出门的事情了。
吴雪珍也拉着杜氏的手道,“娘,我也要去。”
于是,宋篱只得跟着一起出了门。
这天果真停了雨,太阳还从云里钻出来了,耀眼的光亮照耀着整个大地,似乎任何地方都明亮起来了。
整个珉阳县县城不仅格局设计地很得当,甚至其排水系统也很不错,在大街两边有排水沟,沟里流着清澈的水,一直流进珉河去。
于是虽然下了很多天雨,但街上并没有积水,等天色晴一些,整个城镇就像是被水润了一番的清丽明朗。
宋篱手里牵着吴雪珍跟在杜氏身后逛街,出门没多久,遇到的一些人无不赞扬宋篱的样貌,宋篱觉得挺窘迫,他其实是真不认为自己长成了什么倾国倾城的人物,但偏偏这些人就要认为他长得好。
杜氏倒一直又高兴又骄傲,似乎宋篱不是她的甥儿媳妇,直接是她的女儿一样。
珉阳县的主街是中间的一条庆阳大道和这条大道两旁的两条街,还有就是距离西边码头比较近沿河的两条街,不过那两条街是不会有人带他去的,那是不正经的地方,聚集了很多妓院和赌场,而且还有不少私娼也在那一块地方。
珉阳县虽然是一个县城,但是因为是珉河上非常重要的一个靠岸码头,许多从下游去京城去云州城的船都得在这里补给停靠,自然就带动得这里异常繁华了,比一般的大城市也不差。
来来去去的人多了,妓院和赌场多也是一定的。
才刚走上庆阳大道,吴雪珍就扯着宋篱的手要吃吉明号的糕点,他正低头哄她,前面就嘭地一声,只把宋篱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过去,居然是一个挑着担子的年轻男子撞到别人推着的木板车上去了,担子被撞到了地上,车也歪在了一边,能不有那么大的一声么?
宋篱一脸好奇和诧异,杜氏却皱了眉头,直朝那个挑担的男人骂道,“这是我家媳妇儿,有本事自己讨媳妇儿去,看别人家娘子不转眼算什么回事!”
那个男人一看有点无赖,本要和杜氏回嘴的,但看到宋篱好奇地看过去,马上红了脸担上担子就快步走了。
下了几天雨,这天放晴,街上人自然多,此时看热闹的人也多,宋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窘地脸一阵青一阵红,因为杜氏比较凶悍,男人们都不敢再看,倒是有认识杜氏的婆姨过来搭话,“吴家娘子,你家可没儿子,哪里来得这么俊俏一媳妇,哄人呐!”
杜氏笑道,“我那外甥的媳妇,俊吧,我头一次看这小娘子也是看呆了。不过,做媳妇儿的,长得俊有什么用,还是要能干才行。”
杜氏虽然是这样说,但那又傲又得意的神色却明明白白地表示她就很喜欢这个俊俏的小娘子。
宋篱心想自己跟着杜氏出来完全成了她炫耀的资本了,只囧地什么也不想说,又走不得,只把吴雪珍牵着,等着杜氏说完了好离开这里。
大家又是一番赞叹后,杜氏总算带着宋篱往前走了。
走到吉明号面前对街,吴雪珍是脚定在那里了,拉也拉不走,杜氏只好道,“你个死丫头,只知道吃糕点,吃了糕点正经饭食又不吃,行行,这次就给你买,下次你休想我再带你出来。”
吴雪珍才不管下次呢,赶紧笑着扑过去抱住她娘,拉她进了糕点铺子。
宋篱站在街上晒着太阳不想进去,只听杜氏在里面唤他,“宋篱,你要吃点什么,进来看看吧!”
宋篱答道,“不用了,买给小珍就行了。”
吴雪珍却跑出铺子来要到他身边拉他,“嫂嫂,去看看吧,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