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长河还是不太放心,喝了一口茶,笑着不经意的问道:“这私塾开了,谁来坐馆呢?”
沈伯谦也是笑道应道:“我这三年守孝在家,若是长河爷你们不怕我年轻不经事,我是愿意来坐馆的,还有正孝大哥,他也能帮吧。”
李长河一听大喜,一拍大腿道:“正孝那儿不用担心,都听你的,只要有你这个四里八乡出名的小秀才公坐馆,我们就放心了。”
这事儿一定下来,沈家修房子、盖房子的事儿可就不止杨大爷着急了。
李家坪的人可比他们急的多了。
沈家这老房子修好可是要拿出来开私塾馆子的,大家都去帮忙啊!
至于沈伯谦说想买他们家后面那座小山头,里正李思才也当即表态。
这事儿就交给他了,不过,这买山算是大事儿,还要到县里头备案,恐怕要一阵子才能办好。而且这山头虽不大,但粗量下来少说也有六七百亩的地皮,可是要不少银子。
沈伯谦当然还是表示银钱不是问题,有什么需要的请里正尽管开口。
既然有钱,那事情就好办了,李家几位心满意足的起身告辞。
回到家,大爷李长河坐了半天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这还不到十五啊,咱们几个黄土埋到半截脖子的人,谁能说买山就买的.....”
“大爷,等私塾办起来,咱们也要供出几个支撑门户的李家子弟。”李思才坚定的说道。
第二天,沈家要招人修坟、修房、盖房的消息正式传出去。
杨大爷顿时成了附近几个村子的香饽饽。
原因当然是:沈家雇个人、请个短工什么的,都是他一手操办
一时之间,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找上门来。
陈家老爷子开春身子渐渐好了,听说这事儿,放心不下,也带着老太太赶过来说要帮忙。
沈伯谦本来担心他跟杨大爷会不会有什么冲突,处了两天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陈老爷子虽然不识字,也没太多见识,但人却难得的清醒。
他老人家一来,看杨大爷各项花销都是记好帐,每晚拿给沈伯谦过目,立刻就放心了。
他看看杨大爷,再想想自己,别说记账了,自从摔了一次,记性都差了好多,还是别给外孙子添乱了。
再说了,谦儿不是也说了吗,他如今可是老太爷,哪有亲自去忙的道理,有活儿当然找别人去干呐。
唯一一点儿不满意的就是,这钱花的有点多!
看着孙子画的新房子,听着他说,这屋里全铺青砖也就罢了,怎么院子里也要铺?
还要青石板铺地?还有那个什么什么廊,就是想下雨天走路方便点儿,就要花这么多钱?
但宝贝外孙也说了,这才是读书人家的做派嘛。
老爷子当然不知道什么是读书人家的做派,但外孙子说的总归不会错的。
虽然心疼钱,但外孙子的面子更重要,况且这也给他老陈家长脸不是?
沈伯谦安抚好陈老爷子,不禁捏了把冷汗。
自己这运气着实不错,陈家二老为人真是没话说。
李家坪也有不少的上年纪的老人家,来这里之后的这段时间各种奇葩事他也听了、见了不少。
爱贪小便宜的、偏心眼儿的、喜欢骂街的、护短无度的、胡搅蛮缠的、随时随地撒泼打滚儿的......
那真是,一山更有一山高,强中更有强中手啊。
每当这个时候,沈伯谦都要庆幸,幸亏自己没碰上这样的长辈。
陈老爷子除了略有些护短小气,算是很不错的了。
姥姥更是简单,丈夫说什么就是什么,比起村里那几位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骂街的老大娘,那真是——相当好。
而最妙的是:二老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就拿这次修房盖房的事儿来说,沈伯谦一说他们二老什么都不用管,又请他们听了两次杨大爷的报账。
然后说,这阵子忙怕是照顾不周,请他们二老先回陈家坳歇着,等忙完收拾干净了,再接他们过来住。
二老就被他哄得眉开眼笑,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相比之下,杨大爷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光是雇人的事儿,他就没少被人说三道四。
这个时候,春耕结束,正当农闲,谁家不想找点儿零活,赚点儿钱贴补家用,往年这个时候村里的劳力不少都去镇上或县上找活干。
但俗话说的好: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
无论是去镇上,还是去县里,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拼着辛苦赚钱,要是再遇上点儿什么事儿,指不定就白跑一趟了。
在沈家干活就不同了,辛苦当然也辛苦,但起码人家能管一顿热饭,而且就在家门口,家里人也放心不是。
再说了,沈家不但管饭,工钱也不少,一天少说有三十文呢,谁不想来。
村里人想的很简单,这都是一个村的,沈家要请人肯定先请我们呐。
实际上却不是,杨大爷一直在从外面找人。
因为沈伯谦对工程质量要求比较高,为了让出来的活儿好,杨大爷只找有经验的,有技术的,哪怕是多花点儿钱。
比如两位专程请来的石材师傅,一人一天就有八十文。
所以到最后李家坪的人就几个被选上,这立马就有不少人不乐意了。
有说沈家发了,就不顾着乡亲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