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疏也低头看看她,忽然伸手捂住她的耳朵,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这也行?!林敏敏愕然抬头。见钟离疏是认真的,不禁一阵哭笑不得。
而忽然被捂住耳朵的卉姐儿,居然连挣扎都不曾挣扎一下,只是那么忽闪着眼眸抬头看着她和钟离疏。
林敏敏不禁又是一阵揉额,道:“相信我,你对我不是那种感觉。你只是觉得我对孩子们好,也想我能同样对你好罢了……”
“这有什么错吗?!”钟离疏打断她。
林敏敏烦恼地看看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人解释什么叫“恋母情结”。
“你,你只是……”她心一横,“你只是想要找个人来代替你故去的母亲照顾你罢了!”
顿时,四周一片寂静。钟离疏的眼狠狠眯起,愤愤瞪她半晌,才酷酷地道:“你是在故意惹我生气。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求婚就这么叫你难以接受吗?!”
林敏敏被他瞪得一阵心慌意乱,忙摇着手道:“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觉得,你一定是弄错了……”
“相信我,”钟离疏打断她,“我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觉。这是一种……”他顿了顿,仿佛在搜寻字句一般,“我说不好,但我确实知道。就是那种我想要你替我斟一辈子酒,那种就算你死了,在我心里仍能感觉到你还活着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足够让我想娶你了。”
“扑通”,林敏敏的心脏发出很大的一声躁动。他这没有任何歧意的说法,已经叫她没办法再给他冠上什么“恋母情结”的名头了。她忍不住后退一步,伸手捂着嘴,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不、不可能的……”
钟离疏一皱眉,“我原也觉得不可能,可事实就是如此。”顿了顿,他又问道,“你怎么说?!”
林敏敏呆呆望着他半晌,又低头看看忽闪着眼眸望着她的钟离卉,然后再抬头,看看镇定自若一派云淡风清般的钟离疏,一咬牙,垂下眼,小声且实诚地道:“可……我对你……不是那种感觉啊!”
顿时,钟离疏那云淡风清的模样不见了。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阴冷气息,林敏敏不由又后退了一步。
“你是说,你对我,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是吗?”钟离疏也压低声音,眯着眼确认道。
仿佛怕他会咬她一般,林敏敏本能地又后退一步,却是不幸已经紧贴着那口木箱了。
钟离疏以那种摄人的眼眸瞪了她好一会儿,忽然泄气般地低语道:“原来你还是讨厌我。”
看着他眼底浮起的落寞神伤,林敏敏顿觉心下一抽,下意识地摆手道:“不,不是的……”可见他眸中重又燃起火花,她又顿觉自己是在误导他,只得一咬牙,闭着眼道:“我不讨厌你,但我对你,真的不是那种感觉!”
☆、第96章
弯眉掀开珠帘往卧室里看了一眼,见林敏敏睁着眼,便上前小心翼翼笑道:“娘子可是要起了?”
从昨天开始,林敏敏就没给弯眉好脸色看,此时仍板着脸,以学自莲娘的疏离客套对她道:“烦请帮我打点水来。”
弯眉答应一声,忙颠儿颠儿地去了。侍候了林敏敏梳洗毕,她想上前去帮林敏敏梳头,却被林敏敏拒绝了。弯眉不禁一阵不安,扭了半天手,想着这位是个容易心软的,便一咬牙,忽地往林敏敏身后一跪。
林敏敏被她吓了一跳,忙一把拉住她,“你、你这是做什么?!”
弯眉苦着眉眼道:“奴婢知道错了。奴婢虽是侯府的奴婢,可也是被派来侍候娘子的,万事都该以娘子为先才是。可奴婢没能做到,求娘子看在奴婢也是不得已的份上,原谅奴婢吧。”
她这么一说,倒叫林敏敏也没法子了,只得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件事情不怪你。侯爷要吩咐你什么事,你也没有不照办的道理。”
弯眉一听,顿时一阵羞愧,对林敏敏道:“娘子放心,奴婢心里也有数的,断不会真叫侯爷乱了规矩。昨儿主要是还有樟爷在,樟爷又是最重规矩的,所以奴婢才放心留娘子和侯爷说话。”顿了顿,又道:“若不是昨儿叫奴婢亲眼看到侯爷对娘子的用心,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会糊涂成那样。”
林敏敏听了不禁一怔,“什么?”
却原来,昨儿出事时,弯眉根本就没能明白林敏敏给她打的暗号。直到后来看着林敏敏被那个老妇人拉着往巷子里扯,她才感觉到不对劲。正要呼救,就看到侯爷已经扑到了那人身上。
“若不是侯爷的心一直扑在娘子身上,怕也发现不了娘子出事了呢。”弯眉道。
林敏敏顿觉脸上一阵发烧。没想到,居然不是弯眉报的信……
她忽地一皱眉,瞪着弯眉道:“这种话快别说了!侯爷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叫人听到要误会的!”
“不会叫人听到的,”弯眉嘻嘻一笑,“这院子早被侯爷看得滴水不漏了,昨儿的事断不会传出去。侯爷做事向来最有章法的。”
这话顿令林敏敏汗毛一炸。“章法”?!还“滴水不漏”?!亏她之前还以为他不是那种狂霸拽酷眩的男主呢!
“就算如此,”她生气地一转身,瞪着弯眉道:“我也跟他没、关、系!”她一字一顿道,“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
见林敏敏生气,弯眉立马识相地闭了嘴,又偷眼看向林敏敏,心头不禁一阵疑惑。难道这林娘子竟看不上侯爷,叫侯爷吃了瘪?那这些天可得避着侯爷走道了……
正这时,被人守得滴水不漏的院子里传来吕氏的声音。
*·*
吕氏一见林敏敏,便快步走过来,上下打量着她道:“昨儿我出城去了,今儿一早才回来。听说你遇袭了?还被吓得犯了老毛病?可好些了?”
“没什么,早好了。”林敏敏笑道,又问:“你出城去做什么了?可是你那庄子又出什么事了吗?”
吕氏并没有急着回答她的话,而是先就近看了看她的气色,见她仍是那张唇红齿白的妖艳模样,这才放下心来,道:“原本我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是要出城去上个香的,正好那家寺庙旁有一家工坊,虽然不是很出名,手艺却极好,价钱也公道,我便顺便拿着你画的那些图去打听了一下价钱。”
林敏敏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急急问道:“如何?”
“你这图,”吕氏从月儿手上接过那些图纸还给林敏敏,“老师傅说,虽一看就知道是个外行人画的,却也能看得出一个大概。老师傅花了一个晚上算了算,说是连料带工,得这个数。”她比划了一个手势。
林敏敏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吕氏也叹息一声,道:“这还只是整修房子的钱。加上其他花销,我粗略算了算,怕是没个上千两银子下不来。”
林敏敏接过图纸,不禁一阵走神。这些图纸,与其说是设计图,倒不如说是效果图更为合适。
见她走神,吕氏以为她心里难受,便劝道:“你不是说,且把这件事当作游戏来耍着玩的吗?”她犹豫了一下,又道:“银子的事,我有个主意。正好前儿接到一封信,说是我一个熟人过两天会过来。他是个有钱的,到时候我问一问他,看他愿意不愿意借我们一些钱。”
林敏敏立马道:“参股也行。”
吕氏却是一皱眉,道:“那人我信不过,参股的事就算了。借钱嘛,都是明的账,他做的就是这生意。”
“钱庄?”还是高利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