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勉看了一眼那位老者,老者笑着点头。他这才示意两个儿子可以动手。
秦锐麒和雷锐麟很默契,秦锐麒从红布箱里抓一个纸团,雷锐麟则从蓝布箱里抓出六个纸团。
秦勉打开纸团,念道:“陈有余,房屋,西边第一排第三户;田地,东边第一排第五块地,南边第二排第一块地……东边第一排第九块地。”
老百姓们都羡慕地看着陈有余,这六块地几乎都在第一排和第二排,离湖泊近,将来灌溉可方便得很。
陈有余也很高兴,哈哈大笑,“多谢两位小公子。”
其余人都觉得县令大人家的两位公子福泽深厚,纷纷请求秦锐麒和雷锐麟帮他们抓阄。秦锐麒和雷锐麟兴致勃勃地帮了十几个人,房屋和田地的位置确实都不错。但两个小家伙很快就失去了兴趣,道个歉,溜溜达达地跑了。
为了收拢人心,上午,一直是秦勉、雷铁和蔡知府亲自坐镇。家将都识得阿拉伯数字,下午,秦勉把活儿交给了雷秦忠几个人去做。
秦勉和雷铁带着两个孩子先回家安顿。竹楼一共两层,下面是厨房、堂屋、秦锐麒和雷锐麟的书房、秦勉和雷铁的书房,上面是秦勉和雷铁的房间、秦锐麒和雷锐麟的房间。只不过,因为条件限制,屋内的布置暂时不可能和以前相比。
到天快黑时,所有老百姓都分到房子和田地。老百姓们热情高涨,对于搬入新家已迫不及待,点燃火把搬家,漆黑的县城里到处闪烁着火光。
秦勉和雷铁忙了一天,洗过澡躺在床上才享受到清闲。
“累了?”雷铁将枕边人揽入怀中。
秦勉的下巴在他的肩膀上点了点,“比以前累。”作为修士来说,最近的劳动强度算不了什么,但相对于以前的生活来说,这几个月确实是最累的,但不可否认,也很充实。
雷铁的手慢慢探入他的睡衣里,两人刚动了一下,竹床就吱吱呀呀地叫起来,整栋竹楼也随之摇摇晃晃。两人都一愣。
雷锐麟脆生生的童音在对面响起,“爹爹、老爹,你们还没睡着?我和哥哥也还没有睡着。”
秦勉趴在雷铁身上,埋在他胸口大笑。
“不该选竹楼的。”雷铁闷声道,“隔音效果不好。”
秦勉失笑,“锐麒、锐麟,快睡,我和你们老爹这就睡了。”
雷铁掐出一个隔音灵诀,将人拢入怀中……
并不是说,田和房分到老百姓手里,事情就算完了。秦勉在县中招聘了一些为人正直、做事灵活的年轻人来做衙役,让雷秦忠和雷秦顺带一带他们,到田地实地考察。如果某家人太倒霉,分到的田地大部分或者全部是最后播种的,县里面会拿出一部分银钱补偿他们。
此外,秦勉还问雷铁借来几个擅长打猎的人,在县城里开了一个打猎培训班,教人打猎,让家里条件差些的人可以通过打猎补贴家用。不管怎么说,先把这个冬天过过去。
因为所有人都在忙着讨生活,县城里几乎没有任何犯罪活动。秦勉这个县令当得相当轻松。
他和雷铁还抽空往山外跑了几趟,给两个儿子“买”回不少好东西,将他们的房间好好地布置一番。
转眼就到了过年。
这个年,岿县的大部分老百姓都过得比较清苦。秦勉一家虽然有那条件,也不如招人眼,除夕这天也只做了两荤两素一共四道菜,但份量十足。
大年初一这一天,照旧是出门拜年。秦锐麒和雷锐麟收到的红封比往年少了很多,这些红封都是老百姓给的,差不多都包着一文钱。秦锐麒和雷锐麟十分懂事,原本是推辞不受的,但众人认为过年不宜将福气往外推,硬是塞给他们,他们只好收下。
到秦勉家拜年的,秦勉都没有亏待,只要是年纪在十六岁以下的,一律以他和雷铁个人的名义给一个二十文钱的红封。
正月就在清苦却热闹的气氛中渐渐过去。
三月初,大地回春。老百姓们抓紧时间犁田,准备种植春小麦以及其他农作物。
秦勉也展开发展岿县的下一步。如今的岿县只有一排排房屋和农田,县城里连一棵树都没有,毫无美感。秦勉号召富余的劳动力跟着他上山,挖掘一些野花和野果树回来有规划地种植在县城的各个角落,比如鸭嘴花、迎春花、映山红、玉钱草、杜鹃花、小刺玫、野枣树、野桃树、野梨树、野苹果树、野葡萄树等等。
秦勉没打算在岿县多留,是以,没有在自家的竹楼上花太多心思,只在门前种了两棵果树,二楼的阳台上种了几盆花。
不想亏待两个儿子,秦勉偶尔会从空间里拿出一些水果和蔬菜,秦锐麒和雷锐麟第一次看见时还问过父亲是怎么回事,父亲笑而不答,两个孩子便猜到可能有什么事不适合让他们知道,便也聪明得不再问。其实两个孩子早就有些怀疑他们练的“武功”并不是内力型的武功,但两位父亲既然要瞒着他们,自然有其中的道理,该让他们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
另一方面就是修路。雷铁派出五千人在附近方圆二十里以内找到石灰石,运回来后,由秦勉将简易版的水泥制作出来,强度比不上混凝土,但用来修路绰绰有余。
这一忙就又到了七月份。
有了宽阔而又平坦的道路,岿县的老百姓进出城都容易得多,农业和商业的发展越来越快。
众人都看得出来,他们的生活在越变越好。
秦勉和雷铁往京城里送去第三份请辞的奏折,依旧没有回音。
秦勉开始变得急躁起来。
“阿铁,陈光辉不会是想食言而肥吧?他强行把我们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陈光辉就是孝惠帝的名字,只不过通常没有人敢直呼其名。
雷铁心中早有成算,安慰道:“媳妇,再等半个月,若半月后仍无果,我们就把当初和他做的交易宣扬出去。”
“好主意。”秦勉毫不犹豫地赞同。他们不能直接把一个皇帝怎么样,但可以利用舆论的力量。
这时,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在门外叫喊:“大将军、秦大人!小的有急事求见!”
秦勉和雷铁疑惑地对视一眼,一起下楼。整个县城的情况都在两人的掌握中,还有什么事能称为“急事”?
“什么事?”
士兵急声说道:“启禀大将军,蔡知府派人来传话,圣驾到了,命大将军和秦大人即刻准备迎驾!”
孝惠帝来了?秦勉很吃惊,对雷铁传音,“这里离京城可不近,他的胆子还真不小。”
“媳妇,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回青山村了。”雷铁笃定地道。
“喔?”秦勉倒是没有急于问他为什么。
两人换上官服,直接施展“轻功”,分别去县衙和兵营,带上所有衙役和将士到县城入口准备迎驾。
等了近一个时辰,远远地看见一条长长的队伍越来越近,皇帝独有的金色华盖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孝惠帝一身明黄色帝袍,端坐在宽大的宝座上,随意地打量道路两旁的景色。气势威严的禁卫军将銮驾护在正中间,锐利的目光不时警惕地左右环顾。
待圣驾到了跟前,秦勉和雷铁一起跪下见礼。
“微臣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