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姚锦绣不说话,玉容郡主凑过头来,偏头看着她,“怎么不说话,是都被我说中了吧?”
不能再被她牵着鼻子走了,再说下去就越说越说不清楚了,虽然在这之前她跟陆瑾明是有好多次的接触,但那也仅限于那个时候陆瑾明要用到姚家,而姚家也需要他帮助,两个人才会达成共识,至于他对姚家的帮助对她的照顾,姚锦绣却不敢去多想,只怕想歪了自作多情。
这么一想就想通了,姚锦绣抬起头来直视着玉容郡主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映出玉容郡主的模样,表情真挚一本正经地道:“玉容郡主此言差矣,我跟五爷之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敬重五爷的为人品性,是你想多了。”
“是这样吗?”玉容郡主眨巴了一下眼睛,还是有些不相信,她刚刚明明有看到陆瑾明看姚锦绣的眼神里透着火光,而姚锦绣却脸色绯红地不敢与陆瑾明的眼睛直视,这分明就是有鬼的表现嘛。难道是她看错了?
不过算了,既然姚锦绣不肯说,那她就去试探陆瑾明好了。虽然陆瑾明一直以来就不近女色,跟他的师父玉和真人一样日子过得清心寡欲,把好好的日子过得跟苦行僧一样,好像都没有那方面的需要似的,但是万一哪天他就开窍了呢?嘿嘿嘿,玉容郡主已经在脑海里脑补了不少的画面,那画面太美,她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了。
然而那个画面里的当是人之一姚锦绣却不知道玉容郡主有这样的打算,更不知道玉容郡主会把她说的话添油加醋的告诉陆瑾明,害得陆瑾明心中生出些许隔阂来,导致很多年后,陆瑾明对此还耿耿于怀。
……
从惠安长公主府回去之后,姚锦绣刚到家,就有下人来告诉她,说是大老爷姚启辉让她去老太太谢氏的福安堂一趟。
姚锦绣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些日子老太太谢氏一直病在床上,话都说不清楚,吃喝拉撒全靠下人帮忙,不知道这个时候叫她过去是有何事?
“我父亲有说是什么事吗?”姚锦绣问。
下人回禀道:“大老爷今天拿了本册子出来,让王妈妈照着册子清点了一下老太太的库房,东西都已经清点出来了,说是让三小姐过去查收。”
“啥?”姚锦绣顿时吓了一跳,“大老爷姚启辉拿了一本册子出来,让王妈妈照着册子清点祖母的东西,现在让我过去查收?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下人点头道。
“慢着慢着,为什么要我查收祖母的东西?”姚锦绣想到一个可能,可是以老太太谢氏那个贪财的个性,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地把她生母的嫁妆拿出来,就算是老太太谢氏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了,以大老爷姚启辉的个性,也干不出“乘人之危”这种事,是发生了什么事促动了他的神精才让他下定决心这样干的?
下人道:“大老爷只叫奴婢来等三小姐,说三小姐一回来就让三小姐去福安堂,具体的情况等三小姐过去看了就知道了。”
“那好吧。”姚锦绣压下心中的疑惑,带着珍珠一路往福安堂而去。
到了福安堂,大老爷姚启辉坐在明堂的上位上,姚锦绣上前去行礼,大老爷姚启辉叫她过去,把手中的册子递给她,“这是你生母的嫁妆单子,你好好看一看,东西我也已经让王妈妈清点出来了,以前是你祖母在帮你管着,现在你祖母身子也不好了,没办法帮你管这些东西,现在清点出来,以后就你自己好生管理吧。”
大老爷姚启辉说老太太谢氏霸占着江氏的嫁妆是在替姚锦绣管理,这已经是在给老太太谢氏留面子了。
姚锦绣愣了一下,伸手接过大老爷姚启辉递过来的嫁妆单子,上面每一笔嫁妆都记录得清清楚楚,京城里最繁华的商业街上有两间铺子,京城外还有一个庄子和两千亩田地,江家老家那边也还有一个庄子并三千亩田地和山林,每年产出许多的瓜果,另外还有许多的首饰、古董、字画等,姚锦绣只匆匆看了一遍,心里简单折算了一下,大约不低于三十万两银子,这真是好大一笔钱啊,她的生母居然这么有钱。
难怪有一回她无意中听到锦绣小筑的一个婆子说她可怜,明明生母留了那么多的银子给她,本人又是姚家的嫡长女,日子却过得紧巴巴,什么都要看人脸色,真真是可怜。
当时她听了这样的话还觉得好笑,如今看来,原来不是她听错了,这事是真的,她生母当初嫁进姚家的时候果然有十里红妆。她的身体原主和她会过得这么苦,是因为老太太谢氏把她生母留给她的嫁妆都贪了,大太太谢氏又跟老太太谢氏连成一伙,故意在平日里打压她,才导致她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
这贪财的老虔婆还真是可恶啊!贪了她生母江氏这么大一笔嫁妆不说,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恨江氏恨得入骨,一不高兴就骂江氏贱人。对她这个孙女儿也一直没有好脸色。谁能想到她不仅贪了银子,还能在贪了银子的情况下这么自私无情,她现在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也当属活该!
想起这些事就令人心寒,老太太谢氏身上真是找不出半点儿亲情来,对她和她生母江氏是如此,对一直奉承她的大太太谢氏也是如此,谢家一倒霉她就翻脸无情,估计她的心都是冰块做成的。
姚锦绣深深地感受到,要不是现在老太太谢氏出了事躺在床上,大太太谢氏也一蹶不振,就算是有大老爷姚启辉替她做主,她想要顺利拿回这些嫁妆也肯定不容易,好在老天开眼,死去的江氏应该也能放心了。
于是,姚锦绣没有半点儿顾忌地收回了江氏的所有嫁妆。至于老太太谢氏那里是个什么反应,她也没什么想要知道的必要了。
当然,还是有人把老太太谢氏绝食两天,大老爷姚启辉跪在她床前认错的事情告诉她。不过最后老太太谢氏还是没能绝食成功就是了,毕竟跟钱财比起来,她还是更怕死!
顺利收回嫁妆之后,姚锦绣就开始着手管理嫁妆,第一件事就是把京城里的两间铺子的账本拿来仔细核对,这不对不要紧,一对才发现其中的问题。两家铺子都一直在亏损,账也记得一塌糊涂,一看就知道铺子的经营不善,都不知道当初老太太谢氏是怎么管的。
姚锦绣冷着脸把账本丢在桌上,吩咐珍珠道:“我们明天去两间铺子转转,看看掌柜的都是怎么经营的。”
第65章 /11/15
早在姚锦绣收回江氏的那些嫁妆的时候,二太太曾氏就知道了姚锦绣的那些嫁妆价值不菲,听得眼睛都直了,格外眼红姚锦绣有那么多值钱的东西。
为此二太太曾氏心里十分不平衡,想她当初嫁入姚家的时候,嫁妆才不到两万两银子,这在她的姐妹当中都算多的了,可是死了的江氏竟然有三十万两银子那么多。她嫁到姚家之后,亲眼看到老太太谢氏想要在管家权上扼制江氏,可是江氏根本不睬老太太谢氏,江氏手上有钱好办事,很快就把姚家上下的人笼络在了手心里,把老太太谢氏完全架空,让老太太谢氏只有干瞪眼的份儿。所以老太太谢氏才那么不待见江氏,等到江氏死了之后,老太太谢氏第一时间就是霸占江氏的嫁妆,把江氏的财物全都搬进了她的库房。
现在老太太谢氏不行了,银子又回到了姚锦绣手中,二太太曾氏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捞到过,枉费她当初还在背地里帮过老太太谢氏害江氏,这如何能让她心里平衡?
当姚锦绣去跟二太太曾氏说她要去城里查看嫁妆铺子,需要出门一趟的时候,二太太曾氏就有心想要为难一下姚锦绣,她一是不爽姚锦绣得了那么多银子,居然不分一点儿出来;二是不爽姚锦绣上次耍了姚锦莲,没带姚锦莲去见惠安长公主。二太太曾氏装模作样地端着茶杯喝茶,半响也不说一声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姚锦绣站在下面也有些不爽,这二太太曾氏是稍微有点空闲就作怪,前几天才刚刚敲打了一番,这才没安生两天呢,现在就又想要拿捏她,还真是不知道好生过日子!
姚锦绣便抿了一下唇道:“前两天我去惠安长公主府的时候,跟惠安长公主提了一下二叔的事情,惠安长公主说她还要再考虑一下。我想我下回过去看她的时候,再好好跟她说一说。”
这是威胁,□□裸的威胁,二太太曾氏只要敢为难姚锦绣不让她出门,姚锦绣就敢去惠安长公主那儿说二老爷姚启顺的坏话,反正以惠安长公主的身份和地位,要想为难二老爷这么一个小小的知州,根本就是分分钟的事儿,不怕二太太曾氏不老实。
还别说,这二太太曾氏就是犯贱,姚锦绣好言好语对她她偏要拿乔,面对威胁她立马就怂了,比起大太太谢氏来,差了不只一星半点儿。二太太曾氏转变态度的速度比翻书还快,令姚锦绣看了都忍不住咂舌,只见她脸上飞快地就换上了笑脸,客客气气地对姚锦绣道:“你要出门多带些人手,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这态度还差不多,姚锦绣在心里对她翻了个白眼,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的态度,“好,我知道了,我就先走了。”
出了二院,姚锦绣让珍珠吩咐人去备马车,她便简单收拾了一下,坐上马车去铺子里。
江氏留下的两个商铺,一个卖米粮,一个卖布匹,都在商业街繁华的地段上,只要用心经营,不愁赚不到钱,商铺却在老太太的手上管得一塌糊涂,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姚锦绣先去了卖米粮的那家店铺,此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太阳都晒屁股了,米粮铺的大门还没有打开,只有一扇门开了一条缝,从外往里看,屋里黑漆漆的一片,完全看不清楚里面的动静。
“老于上去敲门。”姚锦绣示意赶马车的车夫老于上去敲门,他是男的,比女的要方便。
老于答应了一声,上前去敲门,敲了好几下,里面都没有丝毫动静,老于转头询问姚锦绣该怎么办?
姚锦绣道:“把门打开。”
老于便按照姚锦绣的吩咐打开门,老于先进去,珍珠和姚锦绣随后,光线从屋外投进店里,三个人适应了一下才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一个小二正趴在柜台上打盹,呼噜声吹得正酣,口水从他的嘴角流出来,在他的衣袖上留下一滩口水印。
老于皱了皱眉头,用力敲了敲柜台,小二被惊醒过来,不耐烦地嚷道:“干什么啊,今天不开门,要买米去别家买去,我们不卖!”
“谁说的不卖?”姚锦绣冷冷地开口道。
小二揉了揉眼睛,眯着眼睛打量姚锦绣,见不过是一个看起来单薄柔弱的姑娘家,心里就有了底气,抬着下巴道:“我家掌柜的说今天不卖!”
姚锦绣转身坐到旁边的凳子上,双手环胸,目光冷肃地看着他,“那你家掌柜在哪里?把他叫出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