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万大夫正在万安药铺里坐立不安,陆瑾明却施施然登门了。
“你来了就好了,我正想着去哪儿找你呢。”万大夫见到陆瑾明简直高兴得快哭出来。
陆瑾明的心情不错,打趣道:“看到我这么激动,是有啥好事?”
万大夫撇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丝委屈的埋怨,“你说等我治好了姚家三小姐,就让我去见给致远大师治伤的那个人,现在姚家三小姐的病已经完全痊愈,你是不是该履行你的诺言了?”
陆瑾明看到他那着急的模样,好笑了一下,一撩袍服坐到旁边的罗圈椅上,用手敲敲桌子,“我来了你这儿这么久,你不说给我上杯茶,一来就问我要见人,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万大夫无奈,只好叫人给陆瑾明上了一杯上好的碧螺春,陆瑾明施施然地端着茶盏,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眯着眼睛惬意的享受,丝毫没把万大夫的着急看在眼中。
这个有求于人也没办法,万大夫对着陆瑾明说好话,“五爷,你就别再藏着掖着了,早点告诉我吧,也好全了我的心愿。”
陆瑾明手捧着茶盏,抬起眼皮子瞟了他一眼,伸手把茶盏放到旁边的小几上,“你的茶是好茶。”
“这根本不是茶的事好吗?”万大夫忙道:“你要是喜欢,我让人给你送一斤到你府上去。”
“人你已经见过了。”
“啥,什么时候?”
陆瑾明淡然一笑,站起身往外走,万大夫赶忙要追,就听到陆瑾明道:“给致远大师缝治伤口的人是姚家三小姐,那些奇怪的药也是她给的,所以我才要你去救她,就是为了还她一份人情。”
“这……”
“别忘了你的茶!”
眨眼的功夫,陆瑾明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万安药铺的门口,但是他留下的话却让万大夫震惊不已,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给致远大师治伤的人是姚三小姐,是那个差点儿病死的姚三小姐?万大夫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然而隔天,当万大夫听到有关姚三小姐姚锦绣新传闻的时候就更加的吃惊了,甚至整个京城都像沸腾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清水……
第34章 佳妻
“三小姐,我好了我好了,我的病真的好了。”珍珠看着镜子里恢复如初的脸蛋儿,高兴得又蹦又跳,拉着姚锦绣的手道:“三小姐,你真厉害,你的医术真好,比那个杨大夫强多了。”
病好了,珍珠又恢复了先前活泼的性子,学着那杨大夫的样子道:“那个杨大夫只会这样抚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说,咳咳,你这个病没得治,要传染,必须挪出去,挪出去!”说完愤恨地呸了一声,不屑地骂道:“像他那样的庸医,根本就不配当大夫!”
珍珠学得是惟妙惟肖,将杨大夫的表情动作学得十足十。(接下面正文)
把屋子里的人都逗笑了,姚锦绣也跟着笑起来。一时间屋里一派其乐融融。
这时候有小丫鬟进来禀告,“三小姐,黄妈妈带着杨大夫来了。”
“嗯,请他到偏厅稍坐,我一会儿就过去。”
片刻后,姚锦绣带着珍珠过去偏厅见黄妈妈和杨大夫。
进了偏厅,当黄妈妈和杨大夫见到病好痊愈的珍珠后,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实在难以相信在这么短短几天之内,姚锦绣就治好了珍珠的满脸疹子。
姚锦绣淡然道:“杨大夫,你可以仔细检查一下,看珍珠的病是不是真的好了。”
杨大夫也没有客气,直接上前去检查珍珠的脸,又给珍珠诊脉,越检查他的眉头就皱得越深,让旁边的黄妈妈看得也是一阵紧张,手紧紧地拽住帕子,连大气都不敢出。一时间,屋子里静得落针可闻。
杨大夫通过一番“望闻问切”,最后他还是不得不低头承认,“珍珠姑娘的病确实好了。”
姚锦绣笑着问:“杨大夫,我的医术还可以吧?”
杨大夫皱着眉头,面露不悦之色,他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找着措辞拿出前辈的样子教育姚锦绣,“偶尔的一次辩证正确,并不能就说明你的医术不错,医途深远,博大精深,哪是随随便便就能学成的,姚三小姐不可骄傲自满,还应多加学习才是。”
姚锦绣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目光变得坚定而凛然,看得杨大夫心中一震,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强硬气势几乎让他不敢直视,只听得她冷冷一笑道:“杨大夫自诩医术了得,就应该有坦荡的胸怀,有容人之量,有能接受俊秀后辈的广阔胸襟,谁知杨大夫却也不过是个会辩错症的区区大夫而已,既然如此,那杨大夫还是回家多看书吧!送客!”
不过两日,姚家三小姐姚锦绣跟行医十几年的杨大夫打赌,姚家三小姐姚锦绣赢了杨大夫的消息不胫而走。其实当日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最后会传得满京城都沸沸扬扬,实则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杨大夫输得不甘不愿,被姚家三小姐讥讽之事也跟着传扬出去,京城里街头巷尾茶馆酒肆都在议论此事,人人都在茶余饭后谈论着赢了杨大夫的姚家三小姐姚锦绣是如何了得如何神通广大。
“听说那姚家三小姐得了江御医的真传,医术了得。”
“听说那姚家三小姐一手针灸使得出神入化……”
“听说那姚家三小姐只看一眼病人就能看出得的是什么病。”
“听说那姚家三小姐有令人起死回生之能。”
“听说……”
随着姚锦绣的名声传扬开去,杨大夫却倒了霉,他家的药铺已经连续几日无人登门求医,人人都对他的医术产生了巨大的怀疑,试想一个行医十几年的人,辩症能力还及不上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又有谁敢相信这种大夫的医术。
外面因为此事吵得沸沸扬扬,这样的沸腾却没有传入姚家。其实在前天姚锦绣把杨大夫“送客”之后,老太太谢氏和大太太谢氏倒是很想把姚锦绣找去说一顿的,理由都想好了,她不尊重人家杨大夫。
但是最后这件事没成,只因大老爷姚启辉夸奖了姚锦绣一句,“我的闺女儿就是聪明伶俐,小小年纪就能辩证治病,以前你外祖父医术精湛,得先皇御赐‘妙手回春’匾额,不说你能学得他所有的真传,能学得十之一二也能受用不尽了,将来不需要你开堂坐诊给人治病,能在家里给自家人看看,帮忙调理一下身体也是好的。你祖母正是需要得紧。”
大老爷姚启辉都这样说了,老太太谢氏和大太太谢氏还能说什么,那些准备好训斥姚锦绣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只能改成夸奖姚锦绣的话。
大太太谢氏温言细语地对姚锦绣道:“你祖母这些日子病着,吃了那么多的药也不见大起色,也不知道大夫开的药方得不得用,你不妨帮忙看一看。”
这是想要她帮忙照顾老太太谢氏,话是说得好听,等她真去照顾老太太谢氏,万一出了差错,还不是要算到她的头上。她现在就是能治也不会揽这个活,完全就是费力不讨好!
姚锦绣自认没那么傻。她面露不安之色,紧张地看看大老爷姚启辉,又看向老太太谢氏,最后才斟字酌句地道:“不是我不想照顾祖母,只因我才开始看医书没多长时间,能治好珍珠也只是恰好看到外祖父留下的药方里有那样的记录,而祖母的病却不是我能看的,我学医不精,不敢乱给祖母看药方,免得误了祖母的病情就糟糕了。”
开玩笑,让她看她就要看吗?她故意说这样贬低自己的话,一方面是希望打消老太太谢氏和大太太谢氏打她主意的念头,二就是为了藏拙,她不想让她们知道她真实的医术,以免她们又生出别的事端来。
大老爷姚启辉听了姚锦绣的话,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锦绣现在才开始学医,医术浅薄,以后的路还长,不急于一时,好好努力,将来肯定有用得上的时候。”
姚锦绣忙对大老爷姚启辉行了一礼,“父亲说得是,女儿谨记父亲的教诲,认真学习,不会叫父亲失望。”
这父女俩人一来一往搭配默契,没有老太太谢氏和大太太谢氏能插嘴的机会,她们想说点什么也说不了,一来二去这件事情就这么平安无事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