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公公这么做的确冒了非常大的风险,希望没有曝露出来。”俞晨有些担心左安的安危,最初给左安制药丸实则是为了拉拢他,为着在皇帝身边有一个不替他们说好话起码也不要说坏话的人,左安公公做到这一步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嗯,我会派个人回京,想办法给左公公捎个信,让他不要再轻举妄动,这种事情……旁人根本没办法控制得了。”
骆晋源很艰难地说出最后一句话,从感情上讲,他非常不希望陛下走到这一步,但此前种种已经流露出了征兆,这个时候谁要是碰一下,只怕会引燃一个火药堆,将所有涉及的人都轰得粉身碎骨。
俞晨叹了口气说:“我给云观寺云封信吧,希望稍尽勉力,陛下现在将希望都寄托在漫天神佛上,通过佛法去影响他也许比旁的劝说有效得多。”
骆晋源抱住俞晨,头埋在他颈部,点头“嗯”了一声。
不过佛道向来就有争执,骆晋源也怀疑能不能走到作用,但……做总比不做的好。
俞晨又提了另一件事:“陛下打算下半年对南蛮用兵?”
“嗯,陛下一直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之前国库空耗粮草也不充足,不过今年不一样,陛下看到希望这才又将这件事提出来的吧,也许……到时我要去跑一趟了。”
之前在南蛮边境待了那么长时间不是白待了,陛下那时将他派去时也胡此用意。尤其又因为南蛮让皇室栽进去几个皇子,这仇结得大了,陛下怎可能咽得下这口气,一直不发兵,是在等待机会。
“知道了,不过早着呢,不是说要下半年么,还有半年呢。”俞晨作轻松状,至于信中提及的佑德帝对九皇子似乎越来越重视的事情,两人并没有提起,并将这封信立即销毁干净。
骆晋源笑笑,不再说沉重的话题,等晨哥儿看完另一封信,他就提起儿子的名字来,拟了一堆名字,可他就是飞宇不下用哪一个名字,其实在最初知道俞晨怀孕时他还起了不少适合哥儿的名字,可结果告诉他,这次用不上了,只好束之高阁,专心放在小子的名字上。
俞晨听骆晋源说这个名字和哪个典故有关,那个名字又是出自何处,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在房子盖好路也修好后,扩大了不少的园子里迎来了第一桩喜事,俞晨和骆晋源则是在京城里成的亲,所以算不得园子里的第一桩,为了庆祝这第一桩喜事,也或许是想让自己开心轻松一些,两人大手笔地在村里摆了流水席,欢迎村里的人都来喝喜酒。
村里人谁不说宁哥儿摊上了一个好东家,当初以为这宁哥儿同其他黄家人一样没了,却没料到会在俞晨的园子里,这其间有何缘故没有人去追究,也许只是俞晨当初无意救下的呢。
黄宁也早守满了一年的孝,嫁人前带卫衡一起去了家人的坟上告诉一声,其实签了卖身契给主家,主人家仍旧让他守孝已是仁义。
婚礼上,夫夫俩真心诚意地给骆晋源夫夫磕了个头,别人不知道,卫衡却早已了解到,宁哥儿的仇是县主报的,宁哥儿的性命也是县主救的,没有县主,就没有他如今的夫郎了,以后不管侯爷和县主在哪里,他和宁哥儿都会替两位主子守好这片园子。
成亲后,两人住进了东边的院子里,看得旁的单身汉也眼红不已,恨不得下一个成亲的就是他们,也能搬进去住了。
新的院子里,骆晋源将县主和附近有名望的稳嬷都请来了,教导陈嬷嬷和姜嬷嬷,姜嬷嬷在起初听到这事时二话不说就应下了,为此还从俞晨和常郎中那里找来相关的医书,请教与之相关的医术。
在俞晨当初推了后君送来的宫里的稳嬷时,陈嬷嬷心里就存了疑惑,如今看这架式心知侯爷不是不重视县主的生产,而是太过重视了,他不知这内里有什么明堂,但侯爷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其实接生,对他来说并非什么难事,他在宫里到底经历得多了。
姜嬷嬷如此慎重并认真对待,就猜到晨哥儿生产时只怕有些事情是不能被外人看到的,晨哥儿是有特殊能力的人,当初将性命危急的杨夫郎和小四从鬼门关拉回来,就足以说明了。
这个春天对于姜嬷嬷来说注定是个非常忙碌的季节,除了要跟稳嬷学习外,他还要酿造茶酒,园子里的酒坊也扩建了两倍,酒窖同样如此,再有这个春季,还有南方的茶庄会有一批茶运送过来,李公公亲自跑来了一趟,也算认认这边的门。
俞晨则私下里也酿制了一批茶酒,不过他动手的过程只有极少人看到,旁人以为都是姜嬷嬷所酿。
平阳村的村民从开年后就同样处于忙碌中,先是修路,路修好了忙春耕,春耕结束后园子里又需要采茶的人,去年春秋两季造就了一批熟练工,今年就熟门熟路的忙开了,虽然忙得脚打屁股转,不过高兴啊,今年的收入比去年还要再往上涨一涨。
等一批又一批的茶叶炒制好茶酒进入发酵期后,时间也进入了五月,里正家的张桂终于发动了,杨大成一脸紧张地跑来园子里请稳嬷过去,过来时他的脸都是发白的,手都在发抖,显然那年杨夫郎生小四难产时的情形让他记忆犹新。
为了安他的心,俞晨特地也挺着个老大的肚子跟过去了,看到俞晨,杨大成抖嗦的嘴唇的确放松不少。
“你怎么来了?”杨夫郎赶紧让生哥儿扶俞晨进屋休息,“大成这孩子也真是,常郎中早把过脉说这次会很顺利,桂哥儿身体一直挺不错,就他穷紧张,还把你给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