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隐手老实下来,笑道,“不玩头发没事做……”他倒是很想做些其他的,不过有心无力。
他的话别有深意,黎婉抬眼,倪了她一眼,熄了灯,秦牧隐看不到,不过能想象她怨愤不满的神情,桃眼圆睁,秋水剪瞳的眸子晶亮澄澈,他伸手,拍着她的被子,轻声道,“你要是想知道,让紫兰去打听下就好了!”
黎婉撅了撅嘴,周鹭明显不想多说,她要是找紫兰去打听被周鹭发现了,还以为她存着什么心思呢,闭上眼,握着秦牧隐的手睡了。
翌日一早,难得连绵的雪停了,可是,院角堆积的雪更厚了,黎婉穿戴好了,拿着一个小杆子,去院里将堆积在光秃秃的海棠树上的雪全部刮了,她一身雪白衣衫站在甬道上,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好像雪中仙子,秦牧隐在石阶上看她,她目光很专注,侧着身子,只看得见杆子,手锁在斗篷里。
全安走上前,请示,“要不要奴才去收拾了?”
海棠树还小,握着枝干一抖就完事了,不需夫人那么复杂。
秦牧隐抬了抬手,全安退回去站好,她对两棵树宝贝得很,每次走到那儿都要左右打量一番,这么怕冷的她能抵得住冷,实属不易,随她去了。
待露出海棠树的枝干了,黎婉欣喜不已,风大,她的鼻子通红,好像随时会有东西流出来,扔了杆子,颤抖地掏出帕子擦了擦鼻子,走到秦牧隐身边,笑意盈盈道,“是不是好看多了?”
这两日洒扫的丫鬟没来得及清理树枝上的雪,银装素裹中多了两株光秃秃的枝干,倒也算得上好看了,故而,秦牧隐点了点头,“不错!”
吃完饭,全安有事找秦牧隐,黎婉猜测是全康送了消息回来,秦牧隐去书房,走的时候让她在屋里等他,黎婉点头,翻开一本书,紫兰凑了上来,“夫人,昨日翠湖院出事了……”
黎婉挑眉,睇了紫兰一眼,紫兰接着道,“下午的时候二爷和二夫人因为去铺子的事起了争执,二爷发了一通火,大夫人和大爷回来后,二爷问她们铺子在哪儿,把二夫人口中说的拨浪鼓买回来,问二夫人拿银子,二夫人不给,说了几句闲话,闹到三老夫人院里去了,大夫人和大爷才带着孩子过来了,三老夫人的意思让二爷休妻……”
黎婉惊愕,不过是个拨浪鼓,怎么闹到休妻的地步了?
紫兰继续道,“昨日买礼的银子是三老夫人给的,总共一千五百两,大夫人起初是不要的,三老夫人说二夫人拿不出银子也没有拿得出的礼,丢也是丢她们的脸,大夫人这才收了银子……”
黎婉想到昨日铺子里李芳芷的反常,大概也猜出什么情况了,李芳芷拿了银子想昧下剩余的,没想到拨浪鼓贵,李芳芷肯定更舍不得花银子了,遇着秦牧翼看出她神色不对问她,漏了馅儿两人自然要吵架。
“现在呢?”难怪不见紫兰人影,是去打听消息了。
紫兰顿了顿,“三老夫人说过了今年再说,怕是铁了心要让二爷休妻了!”
黎婉点头,思忖片刻,李芳芷的性子肯定不是一两日形成的,连氏怕是早看她不顺眼了,想着周鹭买礼花了一千二百两,丝毫没露出心疼或是舍不得来,黎婉叹息,里李芳芷要是按着连氏的吩咐来,哪能发生这种事?
过了会,秦牧隐回来了,黎婉迎上前,略带责备,“侯爷,您让全安来一趟就好了,何必自己回来?”
秦牧隐拉着她的手,试了试,还好,不冰,“穿厚些,老夫人在书房等着了!”
黎婉点头,他从外边回来,身上带了清冷的气息,可是,手暖和得很。快到书房的走廊时,秦牧隐松了她的手,黎婉急忙将□□手炉里,反应快得秦牧隐笑了,“这种事你倒是积极!”
不积极的话就要被冻着了,她当然要快些了。
老夫人和连氏站在走廊上,旁边是周鹭带着两个孩子,黎婉上前给她们见了礼,站在老夫人背后,羞赧道,“是不是等很久了?”
老夫人知道她面子薄,拍了拍她手臂,温声道,“刚到,走吧,我与你三婶一辆马车,你和你堂嫂一辆,至于牧隐,和他三叔他们一辆!”
黎婉微微颔首,没看到李芳芷的影子,茹茹也没看到。
安安康康话不多,黎婉问一句,他们答一句,马车里也不沉闷。
“堂弟妹,昨日真是叨扰了!”说起李芳芷,周鹭就蹙起了眉,“侯爷在也不好与你细说,二弟妹那人爱贪小便宜,二弟问我那件铺子的位子,他亲自跑一趟,二弟妹就说二弟心在外边,对我这个大嫂说话比对她都好,你大堂哥看不下去就怒斥了她两句,结果她说得更难听了,本是家丑不可外扬,可不和你说又怕你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