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玄青嘴角正咧着笑意,终于回过头来看向自家老父,双眼森亮地怂恿道:“父亲,您快尝尝。”
林印之心里越发叹息,低道:“儿大不中留。”他倒不是看出了墨恒和虎玄青的体位,只是有感而发,却哪知自己歪打正着。当下伸手一招,墨恒面前的酒坛轻盈盈地飞过去了一坛,拇指一挑,将坛盖挑开,一股悠远延绵、清静醇厚的酒香氤氲出来,刹那间就弥漫了整个茅屋。
林印之一怔,更醇厚更高阶的仙家灵酒他也不是没有尝过,但是灵酒不比灵丹,灵丹完全依靠品阶论高低,灵酒却更在一个味。此时一闻,林印之便知道,他遇到从未尝过的极品佳酿了。
林印之双眼锃亮,手指在玉坛上一敲,瞬间用法力封印了这尊酒坛的坛口。有了美酒在前,他直接忽略掉了墨恒和虎玄青,将自己矮几上的酒杯端起来,将先前还在慢慢品尝的灵酒毫无留恋地泼到地上,又甩了甩酒杯,将酒杯接在墨恒献上的酒坛口下,倒出半盏灵酒来,抿了一口,顿时通体舒畅。
虎玄青见状,知道大势已成,转头向墨恒挑起浓眉,咧嘴笑得露出满口白牙。
墨恒则不动声色,仍是安静平和地站着,没有理他。
虎玄青见状,便收敛了笑意,也静候林印之说话。
林印之慢慢喝酒,连喝三杯才盖上坛盖,这才想起屋内还有九坛,转头向墨恒淡淡一笑:“让你见笑了。伯父没有别的嗜好,就好这一口灵酒。你来说说,这酒是怎么酿出来的?”
不等墨恒回答,又会虎玄青挥挥手,“去见你师父吧,他正等着。”
虎玄青一听林印之的自称,立即知道自家父亲这是真正接纳了墨恒,心底极为欢喜,但到底没有失态,再说这只是父亲一人的态度,山中还有另一个更为重量级的师尊没有表态,便对林印之躬身一礼:“墨恒棋艺颇佳,父亲不如和他一起品酒下棋吧。”
说完又忍不住握了握墨恒的手,见墨恒对他点头笑了下,他才松开,得令一般转身匆匆出门去了。
林印之看着他们的互动,微微怔了怔,虽然墨恒和虎玄青并没有在他面前交流太多,但是他却能看出来,自家儿子俨然是对这个墨恒马首是瞻啊,而这墨恒又一看就知是个有主见的……
林印之忽然心头咯噔一下,皱着眉沉吟着,自顾自取出一盘棋来,摆好了才又看向墨恒,认真地缓缓问道:“你和小虎,谁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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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第一百二十四章 ...
墨恒被他问得一愣,看着他沧桑而认真的面庞,嘴角简直想抽几抽。这也太直白了,你身为父亲,有必要这么露骨地询问儿子的床弟之事么?至于谁在下面,也不用问吧,只看虎玄青如今那副沉稳好欺负的驯服模样,再对比他以前独立刚硬的超然姿态,还不什么都明白了?
墨恒暗暗一叹,本以为可以尽在不言中的。
还好记得面前这人是虎玄青的老爹,墨恒才面不改色,利落而恭敬地躬身一礼。
然后抬头,已经眸染温情,答非所问地道:“回伯父的话,晚辈和虎玄青在幻境中朝夕相处,他谨慎细腻,对我宠溺纵容,我则有些固执任性。不过我们性情互补,相处得还算圆满。而从幻境清醒之后,我们虽然都明白自身的情意,却谁都不敢贸然说破,生怕说破了就无法挽回,只剩尴尬……”
林印之剑眉皱得更紧,一手端着酒杯,一手缓缓揉了揉下巴胡渣,见墨恒顿了顿,他还勉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鼓励墨恒继续说。只不过,他虽然因为自身的经历,对情感之事相对敏感老辣了些,但一时间也没听出来墨恒到底想说谁在下面谁在上面。
不过墨恒说的这些也是他想要了解的,所以他就端着酒杯,继续专注地看着墨恒表示倾听。
墨恒感觉自己像是茶馆中说书的,心道您老不嫌别扭,小子也没什么害臊,最好将你绕晕乎。
神情便越发缓和,站如古松,姿态挺拔,低沉地继续回忆道,“……分开之后,晚辈强装镇定,其实思念得紧,但连番相遇,竟根本没有和他交谈的机会。不过,晚辈也由此看明白了他的焦虑,略微放心,才按下忐忑,撂下扭捏,在一次独处时孤注一掷,和他互诉了衷肠,然后相守到如今。”
林印之听着他和自家儿子的情史,心里逐渐有一股别扭迟了一步地泛上来,比喝了馊酒还要古怪。他也不说对不对,只不疾不徐地点评一句:“小虎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你看起来也是个有决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