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瑞城等人刹那间翻了个个,由围猎寻欢者沦落为被神箭手瞄准的兔儿爷。
云光扫过,手持“破禁神梭”,冷笑着刚要下来给墨云书一个好看的幽冥地域女子,连哼一声都没来得及,首当其冲被云光打中,“砰”的一声炸开,却没见血肉,仿佛整个人都被亿万年的时空腐朽,炸散的肢体和衣物,直接在空中化为飞灰。等云光余波一扫,连灰都没有剩下。
武瑞城骇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霎时间一声暴吼,来不及再管其他人死活,只自拼命逃脱,却感觉身后那骇人听闻的云光追赶而来,令他心头咯噔发凉。
这时才后悔自己妄自尊大,小觑天下英豪,仗着得到了幽冥王的认可和传承,有了两个手持破禁神梭的强者投效,再依靠天行派,就以为能来将墨云书压制。
现在却说什么都晚了,还想什么,赶紧没命地逃吧。
等逃了上千里地,以前珍若至宝的几件灵宝早被他扔到身后成了挡箭牌,现在一个也没有残存,都被云光打成了飞灰。他心有余悸,用仙法防身,躲在云头等了片刻,才见狼狈至极的幽冥地域男子左闪右闪地窜来。
“死了,死了……墨云书,墨云书好大的胆子,竟然真敢杀……真敢动用大阵来杀……”
幽冥地域中那男子到如今还是不敢置信。照他想来,要是他被天行派打上家门,就算有杀手锏,也是不敢妄动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能屈能伸,墨云书这样野心蓬勃的人,怎么会这样暴躁?
武瑞城也自脸色惨白,勉强稳住惊怒后怕得微微发颤的双腿,对墨云书憎恨到了极处!
又等了片刻,始终没有人来,武瑞城掐诀一算,蓦地通体冰凉——他在天行派压下了几个兄弟和叔父,自信满满、怒不可遏地请缨前来讨伐墨府,但是一转眼,跟他前来的派中长老一辈竟死了个干净!
一想到回归山门之后,那些堂兄弟和叔父,以及其它讨了祖父欢心的真传弟子们的落井下石,武瑞城顿时胸中一闷,紧随墨云书和梁弓宜之后,喉中蓦地腥甜,一口喷出来。
继而脑中灵光一闪,武瑞城眼中杀机沉若深渊,也来不及擦干净嘴角,更没理那双手颤抖着粗重喘息、失神喃喃的幽冥地域男子,径自取出胸前一块木牌来,坐在云端,竭力掐算墨恒的所在。
木牌乃是上古遗宝,其功效与隐身纱截然相反,乃是专司推演原委、掐算位置。
不掐算还好,这一掐算出了些微头绪,武瑞城念头连转,当即将前后缘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刹那间红了眼睛,面目狰狞,脸色青白交加,低吼着:“好孽障,竟敢误我!”
一句话没说完,竟又喘岔了气儿,剧烈咳嗽起来,强自压住咳嗽,蓦地转头,对那幽冥男子哑声恨恨道,“右护法,你我都中了奸计,那墨恒早一步得墨云书提点,攀上了虎玄青,已经避去那浩然门了!你我赶了个空,正被墨云书等着!可怜左护法糟了墨云书算计,落得香消玉损。此仇岂能不报!”
幽冥男子死了同伴,失了破禁神梭,更没有和墨云书搭上话,惊怒骇然之余也正愁无法回去交差,一听武瑞城说话,登时恶向胆边生:“武公子此言甚是,你我中了墨云书奸计,那墨云书老奸巨猾,不肯出府,我们也无法报复。但那墨恒小儿不同,只要不是和虎玄青连夜飞遁,你我现在追赶就还来得及。”
顿了顿,法力运转之间完全沉静了下来,幽冥男子面目越发显得阴森,“正巧,武公子擅长遁术和掐算,某家则擅长仙毒和暗杀。即便那虎玄青修为高到极点,也毕竟不是返虚大能,不信他能将墨恒小儿防护得天衣无缝!”
……
就在武瑞城掐算墨恒的那一刻,墨恒神念一动,忽然心有所感,却极为模糊。
墨恒的本命神魂时时刻刻都被他用须弥宝镜护佑着,同时也是温养,缓缓地用神识侵透这件至宝。到如今,如果有人直接对他不利,以他稳稳当当的化神中阶修为,仗着炼化深入的须弥宝镜,也能略微感知到些许。虽然不能尽数知道缘故,但是充当警钟也足够了。
当即传音向虎玄青如此一说。
虎玄青对他毫不怀疑,听得面色沉静,黑亮炯炯的眼眸则刹那间无比的森寒深沉,传音缓缓道:“我已知晓,阿墨无须担心,无论谁来,敢对你不利,都饶他不得。”
虎玄青心中正有些因为墨云书和梁弓宜对待墨恒的态度而产生的不痛快,虽然并不太过在意,但既然有人敢来充当出气筒,他当然不会扭捏客气。
墨恒听得微微一笑。
他哪里担心什么了?他有先天灵宝随身,再大的危难也能护着虎玄青逃脱保命,只是提醒一下罢了。只不过虎玄青自从与他相识,一直到如今,哪怕被他压倒征伐了个饱,也仍旧本能地以保护者的姿态自居。
也不多说,当下盯着虎玄青挑挑眉头,传音戏谑道:“其实我总觉着,这回想必那耳目灵通的强者,得知浩然仙门中强大英俊的真传大弟子,竟然名草有主,心生不忿,才要过来与我一争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