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蓝想起来郑文彬他妈有几次跑到自己家里来串门,跟母亲聊得还很热络,想是来取经来了?邬蓝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息一声:“你还真愿意让你妈离。”
“她天天都活得那么痛苦,为什么不劝她解脱,离了婚,外面海阔天空,我妈可以活得很滋润。”郑文彬咕咚咕咚灌酒,“你觉不觉得我可以被评为中国好儿子了?”
邬蓝笑了起来,换了个话题:“你高考志愿报了哪里?”
郑文彬说:“财专,鬼知道能不能上。”
今年高考还没有扩招,估计按照郑文彬的成绩,财专也不好考:“学会计吗?”
“是啊,我爸让我学这个,将来让我进银行。其实我不稀罕,可是他说,以后他退了,就帮不上我了。我想也是,银行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会缺钱花。”郑文彬说,“反正我除了打架,也不会干别的。”
邬蓝听他这么说,便劝他:“其实我觉得你不必妄自菲薄,没有人天生会做什么,都是需要去学的。现在我们都是学生,没有接触到社会,没学过生存的技能,所以才会有什么都不会的感觉。你要是有自己的理想,你大可以按照自己的理想去做,毕竟还年轻,有的是重新来过的机会和勇气。”
郑文彬看着邬蓝,嘿嘿笑了起来:“我觉得你真的很厉害,谢谢你,敬你一杯!”他说着举着酒瓶子朝邬蓝比划了一下,然后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又灌了一气,喝完了,将酒瓶子往他家院子里一扔,啪一声玻璃瓶子碎了,又拿起另一瓶开始喝。
邬蓝说:“你都喝了三瓶了,你酒量好不好啊,不好就别喝了,当心从墙头上摔下去。”
郑文彬摆摆手:“别担心,我酒量好得很。我能喝一件都不醉。”
邬蓝做了个鬼脸:“那也不用喝那么多,酒喝多了伤肝。”
“嘿,你关心我?”郑文彬高兴起来。
邬蓝说:“咱俩也算墙头之交的朋友了,你说我够哥们,我也把你当哥们,所以才劝你一句。”
郑文彬点点头:“好,我以后少喝点,不过今天高兴,带来的这几瓶都要喝完。你在看什么书?”
邬蓝说:“《给青年的十二封信》。”
“什么?”
“一个美学家写的散文,关于年轻人修养的一些建议,挺有道理的,回头借你看看吧。”
郑文彬抓耳挠腮:“既然你这么推荐,那我就看看吧,谢啦。”这家伙,一学期都翻不完自己的教科书,哪里还有闲工夫去翻别的书,对他来说,读书简直是太折磨了。
张军杰从外面开车回来,车灯一晃,照在了墙头的郑文彬身上,张军杰猛地一踩脚刹车,打开车门,从上面下来:“谁在那儿?”
郑文彬吓得一个趔趄,差点从墙头上滚下去,吓得邬蓝尖叫一声:“小心!”
郑文彬往前一趴,抓紧了墙头,才没摔下去,下面可都是碎玻璃片,摔下去就要被扎成刺猬了,他心有余悸地看着张军杰夫妇:“叔叔,阿姨。”
张军杰看见郑文彬和邬蓝,顿时想起一个词来——私会。女儿在和谁家的小子在私会?窦美林也从车上下来了,看见墙头的郑文彬和窗户内的邬蓝,心头一阵慌乱:“怎么回事?蓝蓝,他是谁?”
邬蓝看着这尴尬的情形,估计父母误会了,便说:“爸,妈,没事,那是郑文彬,就隔壁的,他心情不好,找我聊天呢。”
张军杰看清了趴在墙头上的那个家伙是隔壁家的小子了,他皱着眉头:“要聊天,就进屋来聊,干嘛一个在墙头上一个坐在窗户里,看着不像话!”
邬蓝说:“他脑子缺根筋,让他走前门不走。”
窦美林听女儿这么一说,看样子这小子和女儿还是挺熟的啊,可是之前女儿却拒绝给他补课:“你们俩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