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呢。”元恂轻哼一声。
谢瑶没在意,悠悠的说:“过几天就是你七岁的生辰了,我给你办个小宴会吧?也不叫太多人,就你母妃,宁芳仪,我和欣贵人,怎么样?”
元恂“切”了一声,说:“我才不要你假好心!”说完自个儿想了一想,又小声问了句,“我母妃会来吗?”
“嗯,会的。”如今谢瑶位份在林淑仪之上不说,她想林氏现在一定也想打探打探她的口风。
宴会当天,林淑仪果然出席。谢瑶换衣服的时候,映霜低声向谢瑶禀报了外面的情况。谢瑶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映雪却道:“主子,您是要和林淑仪对立了吗?”
谢瑶摇摇头,“不说林淑仪是个闷葫芦的性子,光是有宁芳仪卡在中间,本宫和她就掐不起来。不过暗中较劲肯定是免不了的,她怕死怕的很呢。她现今巴不得本宫肚子里是个皇子,那样死的就是本宫了。”
映霜叹道:“这有身孕本是好事,牵扯出‘子贵母死’那套制度就麻烦了。听说前朝有的妃嫔为了求生,还自个儿想办法滑了胎呢。”
也不怪她们为了保命做出那种事来,即使盛宠如谢瑶,也不敢保证自己就能打破惯例,活着看到自己的儿子登基。
映雪道:“大皇子为长,立他为太子理所应当,林淑仪未免太过天真了,真以为她能避过这个风头?”
谢瑶轻笑道:“就你还说别人天真?也不怪她这么想,求生是人的本能,若是有希望,哪怕只是一丝希望,又有谁会轻易认命。”
她给大皇子办的七岁生辰宴,碍于战事,规模并不大,可谢瑶这也是在提醒所有人,大皇子已经长大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就算是个皇子,也比大皇子小上整整七岁。
所谓废长立幼,违礼不祥。没有道理因为谢瑶得宠,就要立她的小儿子为太子。就像太皇太后说的一样,子贵母死制度是后宫女人铲除异己的武器,而不是夺走自己性命的镰刀。
林氏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却不知不觉的把魏南珍笼络了去。谢瑶觉得,这已经不是她能坐视不管的程度了。
这次生辰宴过后,或许是因为托谢瑶的福元恂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母妃,他对谢瑶的态度明显好上了许多,偶尔也会主动来禅心殿请安了。郑芸芸有回见了,吃惊不已,等大皇子一走,她就吃吃的笑,“娘娘好生高明的手段,回头林淑仪就该知道,她这儿子算是白养了。”
“对林淑仪好一点吧。”谢瑶想起皇帝对林氏的歉意,或多或少也能明白一些,“她也是个可怜人。”
从谢瑶的角度看来,林淑仪的挣扎就像是一只卑微的蝼蚁,可怜而可笑,又是那样可悲。
她突然非常想念皇帝。谢瑶一向是个内心矛盾的姑娘,她一面发着慈悲,一面在心中忏悔,甚至自我厌恶自己的自私。只有皇帝,他似乎有种神奇的能力,能让她从这种自我厌弃中解脱出来,纾解不快的心情。
过年的时候,翁幼雪进宫来向她请安,吃惊又担心的问谢瑶怎么了。谢瑶支着头,有些无力的说:“可能是……产前抑郁?”
翁幼雪被她逗笑,“阿瑶,你说什么呢?你是想皇上了吧?”
“诶,还真是,想他了……”谢瑶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的飞雪。“皇上向来报喜不报忧,也不知道他好不好,边疆冷不冷,受伤了没有……”
翁幼雪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本来她只是打趣谢瑶,没想到她还当真酸上了,“听说你们俩那信写的,跟雪片儿似的,一日一封五百里加急的信,就这样还想?”
“想啊,你不想三王吗?”老三也被拖去边疆打杂了,不过老三被安排在后方管粮草,安全得很,翁幼雪并不是很担心。
她俏皮的嘟了嘟嘴,“我想他也是白想,明明在后方清闲的不行,也就隔三差五的才能想起来写封信问候家里。要问也是问孩子好不好,预计什么时候生产,根本就不知道关心我的。”
谢瑶浅笑道:“三弟是个老实人,不会说那些花言巧语。”
翁幼雪捂嘴笑道:“那你是说皇上不老实咯?”
“你这丫头!”谢瑶瞪她一眼,“还敢编排起皇上来了,也不怕本宫治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