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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扫墓_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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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什么?”我问。

  “说让我要坚持下去,无论如何要坚持活下去。”林俊清悠悠地回答,脸上带着微笑,说:“我从小就在东哥的照顾下长大,他这个人,有时候很婆妈,又很感性,是会说这种话的人。所以我相信,他就算走了,可也一直在天上看着我。”

  夏兆柏冷笑道:“看个屁,他活着的时候关照了你十几年还不够?死了还要关照你?别做梦了。”

  “是吗?也许是我自私了。”林俊清笑了笑说:“但我真的觉得他没有走,我要做出一点成绩来,我不会再令他失望。”

  我长久地凝视他,点了点头,拍拍他的肩膀说:“加油。”

番外之扫墓(二)

  林俊清跟我们聊多几句闲话后便起身告辞,临走前独自在林世东墓前伫立良久,低着头沉默不语,然后仰起脸,冲我们笑了笑,轻巧地走开,不再回头。

  反倒是我凝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忽觉前世今生重叠一起,真是今夕何夕。  

  等我回过神来,转头一看,夏兆柏一个人站在林世东墓前,看着那张照片,微微蹙眉,似乎陷入沉思。

  他自进墓园以来情绪一直不高,仿佛陷入自己的思维中走不出来一般,这在跟我的相处里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如在平常,依着他爱吃醋好猜疑的性格,我这么目送林俊清早该按捺不住发了火,但今天却意外偃旗息鼓,全无动静。此时已是下午四五点钟,西斜太阳光将他的影子镀上一层金色光晕,柔和而遥远,仿佛一个模糊的影子,触手即碎。

  我心里一惊,来不及细想,已经踏上前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了他。 

  只有牢牢将这个男人健壮的身躯牢牢抱在臂膀之间,我的心才慢慢安定下来,他是我好不容易,越过冰冷的土石和生死界限方才确认的爱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将他从我手中夺走,我会与之拼命,任那是谁。 

  “怎么啦?”他似是回过神来,含笑抓住我的手柔声问:“突然间这么黏糊?”

  我绕到他跟前,板过他的脸,认真说:“夏兆柏,你是我的。”

  夏兆柏一听乐了,眼底都是蕴藉的都是浓情蜜意,笑着捏捏我的鼻尖,说:“财产也过到你名下,人也给了你,还不是你的,难道你想反悔?对不起,货物出门,概不退换。”

  我微笑起来,贴近他的胸口环住他的腰,说:“售后服务怎么样?”

  他哼哼地说:“终生保修,有故障自动清除,放心了吧?”

  “那,”我仰起头,眨眼睛问他:“能不能投诉?”

  “没有。”夏兆柏断然拒绝,低头亲了我一口,像抱小孩那样将我环在胸前,又看着林世东墓上的照片愣愣出神。 

  我不知为何不满起来,皱着眉头道:“兆柏——”

  “哦,”他匆忙低头,堆了笑问:“又怎么啦小祖宗?”

  我凝视着他,忽然一笑,柔声说:“我在这里。”

  “嗯?”他楞了一下,说:“你当然在这里……”

  “我的意思是,”我含笑看着他,放柔声音缓缓地说:“那里面躺着的只是一具失掉灵魂的骸骨,真正的我在你眼前,在这里。”

  夏兆柏哑然失笑,微微闭上眼,颔首道:“我知道。”

  “那你,”我有些困惑,小心地挑选词语问:“看起来好像很,迷惘?”

  夏兆柏揉揉我的头发,长长叹了口气,说:“那是因为,每次来这里,我都要想起当初下葬的情形。” 

  他勉强一笑,眼神却黯然,转换话题说:“玩累了吧?咱们回去?”

  我环视这个豪华冰冷的墓穴,忽然一阵愧疚涌上心头,在我看来不过一次类似踏青的心血来潮,但我却忽略了夏兆柏的心情,对他来说,这里无异梦魇一般的所在。曾几何时,我变得如此不为他人着想?而且对象是一直爱惜我宠溺我的人?我惭愧难当,不觉拉住他的手,低头老实地说:“对不起。”

  夏兆柏什么也没说,却只是无言将我拥在胸前,眷恋地亲吻我的发间,用下巴摩挲流连,我乖乖伏在他怀里,伸手用力环住他的腰。过了很久,才听见夏兆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当时,我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我知道他指的是为林世东举办葬礼的情形,再不敢冒然造次,便老老实实听着。夏兆柏叹了口气,说:“好像心里那个关键的内核,就像原子核那样产生能量的地方,一下子抽空了。都不知道,该怎么捱下去。每一天都太长了,一想到这一生的每一天都会变得这么长,我竟然开始觉得害怕。”

  我心里一颤,虽然知道他平安捱过来,但还是下意识更紧地抱住他。

  “现在没事了,”夏兆柏安抚地拍拍我,说:“那时候,我在这里,看着下葬封土,看着墓碑竖起,就觉着有生之年要年年来扫墓,不然都没人照应这。就为这个,我都会活下去。”

  “兆柏,别说了。”我打断他说:“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提议来这,我们回去吧。” 

  “听我说完,”他微笑了,柔声说:“几年这么下来,我心里一直空洞洞的,有一天想你,发现自己竟然开始记不得你具体的模样。我慌了手脚,立即推掉那天所有的事,命司机开车送我来这里,就在这,”他的声音中带了暖意:“我一眼就看到你。”

  “越说越玄乎,”我笑着说:“你难道第一眼就认出我来?”

  “当然没有,只是觉得奇怪,”他看进我的眼睛,喟叹说:“你明明看起来从未见过,却为什么,眼神那么熟悉?”

  我呵呵低笑,说:“夏兆柏,你当年不会没事闲着偷窥我吧?竟然连眼神你都能辨认出熟悉陌生。”

  “哪里需要偷窥你,我从来都是光明正大地看。只是你迟钝,”夏兆柏跟着笑了起来,“你还记得当年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情形吗?”

  “宴会上?”我点点头:“记得,我替你解围,你过来搭讪,于是就相熟了。”

  “你以为我在领你解围的情?”夏兆柏蹙眉不满地说:“我是一眼就相中了你,不然才懒得跟你搭讪。”

  “啊?”我愕然说:“你什么眼光?林世东的样子怎么算也是中等偏下吧?” 

  夏兆柏揉揉我的头发,笑道:“跟你现在当然没法比,可你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长得多好,跟高原上的淡水湖一样,清澈到能倒映出人影来。”

  我有些赧颜,微笑说:“兆柏,你突然改走文艺路线,我可习惯不来。”

  夏兆柏哈哈大笑,贴着我的耳廓低声说:“好吧,换个说法,你的眼睛长得可真勾人,我一见你就想,操,这男人是谁,老子总有一天非把他压在身下狠狠干上一次不可。” 

  我大窘,反肘击去,喊道:“夏兆柏!”

  “哎呦,大实话你又不爱听,”夏兆柏狠狠圈紧我,暧昧地问:“那昨天晚上是谁勾着我的脖子求饶的?嗯?”

  “你!”不用照镜子,我此刻脸上燥热万分,定然面红耳赤,“混蛋,这么大白天的你胡扯什么,唔……”

  我话没说完,已经让夏兆柏勾起下巴,狠狠地吻了过来,比往常多了几分迫切和蹂躏的意味,我略略挣扎,便乖乖仰头,沉浸到这样凶狠而激烈的拥吻中。一直吻到双腿发软,他才意犹未尽地放过我,抱着我深深吸了口气,叹道:“你别说,我现在才算有了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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