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有，不但没有，他还冲他甜甜的笑，如果不是对他非常了解，或许凤轩真的会相信他释放出的善意，这样的苏青无疑是可怕的，所有阴暗的一面都被隐藏了起来，没人能看透他心里在想什么，隐隐之中，凤轩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轩少，学校到了。”
保镖的声音叫醒了坐在后面闭目养神的凤轩，睁开眼敛去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跟他们点点头，凤轩沉默的下了车。
远远的，一辆白色的奥迪停在大门口，车门打开，背着网球包的陈小山一脸笑容的走了下来，凤轩微微一笑，刚准备跟他打招呼，眼角余光无意中瞟到坐在驾驶座的男人，不是程默阳是谁？
他们怎么会搅和在一起？
剑眉稍稍皱拢，凤轩不觉疑惑，眸底闪烁点点担心，程默阳什么性子他比谁都清楚，他跟陈小山基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两人不应该有关联才对。
“小山！”
等到奥迪开走后，凤轩加快脚步追上独自走在前面的陈小山。
“是凤轩啊，今天怎么这么早？”
依旧一眼就认了了全副武装的凤轩，陈小山笑容灿烂的挥挥手，待到他走进，如无尾熊一样紧紧抱着他，对他的熊抱，凤轩早就吐槽无力了，每每只浅笑以对。
“刚刚送你的人是谁啊，看着挺眼熟的。”
一边往校园走，一边小心观察他脸上的表情，那一闪而过的羞涩没能逃过他的视线，凤轩不禁更加担心，这样下去，小山会受伤的，他跟他或尹浩海源都不同，他太单纯了，从不见过社会的险恶，更不知道人主的复杂，不论从哪一方面看，程默阳都不适合他。
“他叫程默阳，前几天刚认识的，说话很风趣哦，下次再介绍你们认识。”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到程默阳的时候，那张可爱的脸上露出只有打网球才有的开心幸福。
“嗯，听说国家队的选拔已经开始了，你跟那个霍正楠应该都能入选吧？”
该知道的已经知道，凤轩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说到他最心爱的网球，照理说陈小山应该高兴才对，谁知了竟瞬间垮下脸，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抱着他的手也缩了回去，整个人完全笼罩在灰蒙蒙的低潮之中。
“怎么了？”
凤轩奇怪的问道，难道他落榜了？
应该不可能吧，虽然他参加社团活动的时间不多，旅游回来后基本天天都泡在已经装修完毕，马上就准备开业的清吧里，基本没怎么去网球社，但据他所知，陈小山和霍正楠是最有希望被国家队选上的人，为此社长和无心职业选手，网球却打得很好的凌域基本天天都跟他们对打，以提高他们的球技，如果连他都落榜，估计就没人能选上了。
“正楠他…没机会了。”
陈小山扭扭捏捏的声音染上少许黯哑，他们本来可以一起选上的。
“没机会了？什么意思？”
怎么又扯出霍正楠来了，凤轩真是越来越疑惑，这段时间没去网球社，他到底错过了多少精彩内幕啊。
“他们太过分了，居然说正楠不配做一个运动员，明明在外面欠高利贷的是他的父亲，为什么要牵连到正楠身上？连选拔的机会都不给他，正楠每天都辛苦的练习，为的就是能进入国家队，这样他就能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辛苦带大他的母亲和年幼的妹妹了，他们怎么可以因为那种原因就否定他整个人，永远剥夺他成为职业网球手的资格？”
陈小山愤怒的大吼着，脸上满是对选拔不公的愤慨，以及对霍正楠的惋惜，从他不清不楚的粗吼中，凤轩也听出了个大概，除了叹息，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大天朝的潜规则不就是这样么，一人犯错，全家连坐，陈小山被家里人保护得太好，太不了解现实的残酷了。
“凌域怎么说？”
看他跟他们形影不离的，关系应该很好吧，以凌家唯一继承人的身份，哪怕他是个私生子，帮霍正楠一把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关凌域什么事？”
陈小山眨巴着双眼一脸疑惑，凤轩无语抚额，好吧，他真高估了单细胞生物的智慧，也或者，凌域根本没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
“没，没什么，这件事难道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你们有没有找过校方解释？我听说霍正楠的父母早几年就离婚了，校方应该也会适量评估，主动跟国家队选拔的人交涉吧？”
既然他不知道，凤轩也不打算将他牵扯进来，陈小山还是单纯点好。
“说了，都没用，校方说国家队已经做了的决定是不更改的，这两天正楠都没有来学校了，估计一人人躲在哪里难过吧。”
闻言，陈小山的脸又垮了下来，他跟霍正楠读高中那会儿就认识了，但不是一个学校的。
Z国对网球运动不是很普及，网球基本是有钱人才玩得起的运动，要找个免费的网球场练习根本就不可能，他们常常约一起找个空地，简单的画出分界线就开始练习了听说这家外国语学院的运动社团能够得到国家队的直接选拔，他们拼了命的学习外语，好不容易才以网球特长生的加分考进来，没想到最后却…他真的能够了解正楠的难过，去年因为生病而错过选拔的的他就难过了很久很久，后来在家人的鼓励下，他才再次信心满满的冲刺今年的选拔，特别是霍正楠考进来后，他们的双打可谓所向无敌，但现在，球场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正楠被永远剥夺了成为职业网球运动员的资格，他应该比去年的他更难受吧？
“呵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就别难过了，霍正楠一看就不是个会被轻易打倒的男人，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没事找事的事情凤轩是不会做的，上次帮霍正楠还债不过是因为他打从心底里看不起强暴那档子肮脏事儿罢了，这他可不会再多管闲事了。
“怎么可能不难受？我们是搭档，一起练习网球，一起为了考上这所学校拼命努力的背单词，可，可…”
咬紧唇瓣，陈小山难过得说不下，看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似乎就要哭出来了，凤轩不禁有点黑线，好在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还算偏僻，时间也挺早，校园里没几个人，不然他们又要被人热情围观了。
“好了，你难过也没用不是？咱不如想想怎么让他振作起来吧。”
无奈的摇摇头，凤轩拉起他就走，真是的，他要真的在这里哭出来了可咋整啊。
“凤轩你愿意跟我一起帮他吗？”
大跨步冲上前挡住他的去路，陈小山一脸惊喜，凤轩忍不住抽了抽，他啥时候说过要帮忙了？
“额…嗯，嗯！”
可面对那双闪闪发亮的期待眸子，凤轩发现他居然没办法拒绝，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点头答应了。
“太好了，那我们一起去找他吧。”
说着陈小山就拉着凤轩往回跑，凤轩赶紧拉住他。
“咋了？”
“我还要上课，马上就考试了。”
迎着他那双疑惑的眸子，凤轩嘴角抽搐得更加频繁，突觉各种无力，他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答应了什么不该答应的事儿？
“一两堂不上有什么关系？教授不会说什么啦。”
“你是没关系，我这学期还没上几堂课呢，小山，我知道你很担心霍正楠，但你也要顾忌一下我的处境嘛，总不能真让我被当掉吧，乖，咱们午休时间再去。”
凤轩算是整明白了，在陈小山面前，永远都不要跟他绕圈子，因为他根本就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