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全平城的所有报纸都登上了陈怡玢的回复:“陈怡玢无才无德,实在配不上少将军,也对少将军无意,请还我安宁。”
这下全平城都在看这出许少将军追求名媛陈怡玢的好戏,茶楼饭馆走街串巷说书的都能分析上两句,成为平城时下最火爆的谈资,但是大家都普遍认为,陈怡玢对许开疆无意,许开疆这是做无用功。但是有男人也说,这烈女怕郎缠,只要许开疆能坚持住,陈怡玢肯定最终会同意的。
许开疆仿佛是享受着这种全城瞩目的感觉,过了两天,竟然拄着拐杖,领着一干手下,提着一大堆东西来陈公馆提亲了!
这年头虽然有洋派女郎讲究婚姻恋爱自由,但毕竟还没有后世那么开放,大多数家庭也还是是讲究个媒婆去上门提个亲,说道说道的,但照比前朝全靠媒婆一张嘴就结亲的两眼抹黑情况,也是好了很多的。
那媒婆也是常在富贵人家的走动的,可是到陈怡玢这里也还是眼睛挪不开,觉得这陈公馆里样样好,虽没有太名贵的摆设,但是好多西洋物件,看起来十分精致,让人不禁想摸一摸。
许开疆也是第一次来,他倒是见过世面的,也觉得陈怡玢这里布置的温暖可亲,很是有爱巢的感觉,觉得不愧是他看上要娶为太太的女人,品味就是跟那些胭脂俗粉不一样。
许开疆提亲恨不得敲锣打鼓让全平城都知道,他特意开了几辆车停在金陵路别墅群门口,后面还跟了一小队士兵,个个手里都提着东西,自从许开疆登报求爱之后,陈怡玢家门附近又有许多记者蹲点等材料,许开疆这是送上来的素材啊!
许开疆还拿着一个红绒盒子对着记者的镜头摆姿势,对记者还说:“这是我家传之物,专门给儿媳妇的,我准备向陈小姐求婚。”众多记者的镁光灯都闪在许开疆身上了,他十分得意。
从许开疆领着人提着一堆东西进陈公馆提亲开始,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很多人就知道了他去向陈怡玢提亲的事,小报速度快的已经有报童在街上喊起:“号外号外,少将军许开疆向陈怡玢求亲去了!”
陈怡玢被黄薇甜扶着下了楼,被许开疆给气着了,跟黄薇甜小声说:“去给随庆打电话,让他带一队人马回来,把这人给我撵出去。”
许开疆还不知道他已经这么招烦,还在那里跟陈怡玢说什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有诚意和决心求娶她为妻子。
陈怡玢一听,嘲讽道:“您家里现在那位妻子怎么办?”
许开疆说:“你和她一南一北,互不干涉。”
陈怡玢都被气乐了:“您这是脑子摔出毛病了吧,还一南一北呢,您想得太多了,我跟您说明白,我对您根本一点心思也没有,请您带着您的东西和人立刻离开我家!”
许开疆竟然还能在这种情况下献宝似的掏出他那个祖传的丝绒盒子,打开递到陈怡玢面前,说:“这是我娘传给我的,说是给她未来的儿媳妇,一只给了宝华,另一只给你,正好一对。”
陈怡玢道:“您觉得,您是哪里好到让我给您做一个二分之一夫人?还是您觉得我是那种能跟另一个女人平分丈夫的人?亦或者您觉得自己伟岸到将我折服,让我不顾一切的追随您?”
许开疆道:“我对你不好吗?鲜花、珠宝、华服、名分,我都给你了啊。你介意宝华?”他合计合计,说:“宝华毕竟跟了我这么多年,还给我生了孩子,对我爹妈还孝顺,我不能这么抛弃她,这是不顾道义。”
陈怡玢听他特别认真的讲起道义,简直觉得额头太阳穴突突跳,脑子嗡嗡的,她压了压怒火,跟自己说,生气伤身,消消气。深吸两口气,她才再开口:“我不会跟人分享丈夫,什么南北夫人,你想都不要想;我也不会嫁给你,跟你的夫人宝华也没有什么冲突;第三我不想嫁给你的根本原因是我对你没有意思,通俗点说就是不喜欢你,您听明白了吗?”
许开疆说:“我会努力让你喜欢上我。”
陈怡玢简直不知道说什么,胸腔的怒火蹭蹭往上涨,就在她觉得自己要爆发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少将军怎么有空来访?”
王绶云带着两位副官走进来,一进来就跟陈怡玢说:“今天难得下班早了一点,文澜可能会晚一点回来,我们不要等他了,晚上吃什么?”
陈怡玢和黄薇甜一见王绶云回来了,心里都暗自松了一口气,王绶云过来就坐到了陈怡玢她们那条三人座的沙发上,坐在许开疆对面,道:“嘉和身体伤势未愈,就不留少将军吃饭了,改日我们逼阖府宴请少将军,希望到时候少将军能捧场。”
许开疆一看王绶云进门就以半个主人的姿态自居,佣人还上来将他脱下外套拎走,他进门还问陈怡玢晚上吃什么,并且自然而然的坐在两位女士旁边,那姿态就好像这是他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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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 许开疆当下就十分不高兴,但是他毕竟也是有涵养的人,面上还带着笑,跟王绶云说:“不知道王少将跟仪玢是什么关系,能在陈公馆喧宾夺主替主人做决定?”
王绶云淡淡的道:“我是嘉和的至交好友,是一个在陈公馆有一间固定客房的至交好友。”
黄薇甜适时说到:“随庆是四分之一个主人,我们都是嘉和的家人,少将军请回吧。”
陈怡玢也站起身,说:“少将军请回吧,现在我还能客气的跟你说话,不知道过一会我会不会对你不客气了?”
许开疆笑:“你对我的不客气还少了吗?其实你对我早就不耐烦了,但是还忍着怒气跟我应酬,如果我不是有个身份的话,想必你连见都不会见我吧?”
陈怡玢道:“少将军把话说太明白没必要吧?”
许开疆道:“无所谓,我做人一向坦诚,我早就知道你对我不耐烦得很,但是我不在乎,我喜欢你,不管那天晚上在坑里你反抗的时候,还是后来用手摸着我的额头时候,我许开疆就喜欢你这样带劲儿的女人。”
陈怡玢道:“那天晚上我就跟你说过,你这种要全世界人都围着你的心态是一种病,少将军您是有身份的人,但是不见得所有人都得围着你,我不喜欢围着任何人,少将军这份心意我接受不了,请你也不要再登报说那些荒唐的话了,下次我会反击的。”
许开疆颇有意趣的道:“哦?反击?我倒想念你张开爪子的样子了。”
陈怡玢没再跟他说话:“随庆,替我送客。”
王绶云起身,冲许开疆做出手势:“请吧,少将军。”
许开疆也起身了,冲王绶云的时候就没那么客气了:“你这么对我,邹督军会怎么想?”
王绶云面无表情:“督军不会怎么想,我只是在家里请人离开而已,怎么,连这种事都要去告状了吗,少将军?”
一句话说得许开疆怒气上涌,他捏着自己的拳头,王绶云根本不惧他,甚至也没打算摆开什么战斗姿态,对付像许开疆这种软枕头,来一打都不惧。
许开疆的幕僚怕他打起来,刚想上来劝劝,许开疆却已经换上了一脸笑容,怒气和笑容之间转换得如此流畅,说:“王少将,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把陈怡玢献给我的。”
本来一点也没有动气的王绶云忽然一把抓住许开疆的衣领,他本来就生得比许开疆高大,这一拽紧紧卡住了许开疆的脖子,许开疆身后带来的人就动了起来,亲兵快速举起了身后背着的长qiang。
这时王绶云的亲兵也从外面冲进了陈公馆,他的两位副官也掏出了qiang,许开疆还挑衅道:“你敢打死我吗?”
王绶云话都没说,抡起拳头冲着许开疆的脸就打了下去,许开疆瞬间就挂了彩,他的幕僚大喊:“王少将!”
王绶云冲许开疆说:“我敢不敢,拳头说了算。”说完对着他又打了起来,很快许开疆就跟他也缠斗了起来,他本来就打不过专业军校出身的王绶云,更别提自己旧伤未愈,俩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战斗级的。
才几下功夫,许开疆就被王绶云打倒在地,王绶云到底也没有对他下狠手,站在许开疆身边整理了一下刚才稍微弄乱的衣领和袖口,淡淡的说:“献给你?许少将军以后请不要在别人家里侮辱主人,这种咎由自取的事还是少干得好。”
幕僚赶紧将许开疆架了起来,许开疆眼角都被打青了,脸上却还挂着笑:“是了,我说献不恰当,我会让陈怡玢心甘情愿的上我的床的。”
王绶云停下整理衣袖的动作,说:“少将军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看看你说的这句话会不会做到?我劝少将军一句,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事都能靠老子做到的,总有一些人、一些事是连你老子也管不了的,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将来你能靠自己站到我面前来的时候,你再跟我说这些吧。”
幕僚连拖带拽的将许开疆拉出了陈公馆,许开疆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说:“这口恶气,不能就这么算了。”
幕僚在旁边劝,实在不想这位少爷继续再出事,就说:“少将军,我们离家太久,该回去了,将军交待给我们的军务还没有汇报,待我们汇报完毕再图其他,您看如何?”
许开疆道:“这事不解决绝对不离开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