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热闹非凡,没几个人注意到崔容的离开,晏长平眼里闪过一丝若有所思,再抬头却又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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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里生了火盆,里边还熏了熏香,温暖如春,一走出花厅,外边冰冷的冷空气吸入心肺,顿时让人从身体内部到外边都带着一股子凉气。
崔容闷头闷脑的找了一条清净的路跑了很久,直到胸腔里的气都喘不顺了,她才在墙角停下来,看见自己大颗大颗的眼泪水砸在地上,形成一个个不明显水圈。
晏长平……
晏长平……
崔容蹲在地上,捂住脸忍不住哭了起来,泪水从指缝滑落,触到外边的空气变得冰冰凉凉的。
晏长平这个名字,上辈子她下意识的去遗忘,到了最后,好像她的生命里真的没有出现这么一个人,可是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关于这个人,她竟然一直都记在心里。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是这个男人将她从那种羞愤欲绝的情绪里拉出来的。可是,就是这个在她生命里染下浓墨重彩一笔的男人,就那么突然的死了,死在了战场上,连尸体都不齐全。
听到他死去的消息,崔容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当天还和以前一样吃了两碗饭。只是第二天,她便发热了,一连病了一个月,等她病好之后,她比以前更加安静了。
重生回来,崔容完全没想起来,这是七年前,她进入崔国公府不过半年,而晏长平,也还是那个公子无双的晏长平,还没有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想到这,上辈子得知晏长平死了也没哭的崔容突然泣不成声。
真是太好了,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得到的爱太少了,这让崔容对于其他人对她的一点点好就格外的珍惜,她总记得那个将桃花递给她的少年——俊美无畴,模样风流,甚至对其他人有些轻浮的男人,可是对她的态度,却一直很认真,是第一个让她觉得被珍视着的。
崔容很少哭,被人欺负了,她只会欺负回去,她不会抱着委屈自己哭泣,可是现在她的眼泪却是止也止不住的往外流,哭着哭着还忍不住打起嗝来。
“嗝,嗝!”
打嗝打得她肚子难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呀,这是哪家姑娘啊?哭得脸都丑了啊!”
一张脸突然倒着出现在她眼前,崔容眨了眨眼睛,然后十分冷静镇定猛的一巴掌拍过去。
“啪!”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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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安捂着脸坐在地上,看着神色愧疚的崔容,哼了哼,碎碎念道:“现在的姑娘,怎么都这么暴力啊,要知道我这张脸多宝贵啊,你竟然也舍得打下去,你说你是不是姑娘啊,力气这么大……”
一巴掌拍下去,他的脸立刻就高高肿了起来。
崔容绞着手指,只觉得脸上发烧,嗫嚅着道歉:“……对,对不起啊。可是,谁让你突然从上边伸出一个头来,我只是被……吓……到……了……”
后边的话在宴安的瞪视中声音越来越小,宴安一边瞪她,一边揉着脸,疼得他忍不住嘶嘶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