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办法,兄弟他尚可接受,贺雁齐是他爱的人,这爱情远远超过对于“兄弟”这个定义对他的束缚。可是当这换成了“父子”,他快要崩溃了。
恶心!下贱!无耻!他不知道这该形容谁,贺雁齐和他自己都是,近亲相奸,肮脏的要命。
哈——他真是个虚伪的人。
唐离坐在床上,看着面前的箱子,贺雁齐在那天之后就再也不让他出门,自己也不出去,牢牢的守着他。
偏执的要命。唐离知道这个情况,他完全理解外面的那个血亲有多么的疯狂,他甚至不能忍住自己想要爱他的感情。
但这不足够,父子乱伦的罪恶感更明显。
他甚至都无暇顾及贺雁齐和母亲之间的种种了。
“唐唐,该吃饭了。”贺雁齐在外面喊。
“知道。”
他们两个倒算得上是文明人,在医院说开话之后却是半点都没红脸,更没什么争吵骂战之类的活动,掐架连影都没有,颇为平淡。
就是开始冷战了。
唐离平日里避着贺雁齐,他谈不上对兄长有多憎恨有多失望,事实上兄长除了把他掰弯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事实上加上上辈子连掰弯都不关贺雁齐什么事。
但他就是不能接受,就像是一道坎,跨过去,两个人快快活活的过日子,跨不过去,那就只能分崩离析了。
贺雁齐将饭菜端上小厅。
他心平气和,起码唐唐还在这里,那么一切都还有转机。
对他而言,唐离知道一切后的排斥虽然能想象,但是太莫名了。
唐唐是他的孩子,他们血浓于水,身上有一半的DNA源自于他,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牢固的牵系吗?
再没有了。所以贺雁齐从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甚至为此沾沾自喜——不会有别人比自己更接近唐唐。
但唐唐不接受,那么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当唐离站在他跟前的时候,贺雁齐才有了些许危机感。
这几天唐唐都不想见他,本来他能出来贺雁齐还蛮高兴,但唐唐的表情告诉他这其实不是什么好事。
“唐唐?”
唐离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夹菜,贺雁齐给他夹的菜被挡了回去。
“我要出国。”
贺雁齐眉头一皱,继续坚持着给唐离夹菜,似乎不太介意的一般道:“散散心也好,我陪你去。”
“不。”唐离推开贺雁齐的筷子,咽下饭:“我是说,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不行!!”毫无商量余地的,贺雁齐立刻反对道:“想都别想!!!”
唐离有些被惊到,贺雁齐一下子反应这么激烈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你又想离开我是不是?想到哪去?想要和别人在一起?”贺雁齐一把抓住唐离的胳膊把他拽过来,力气大的惊人,像是要把唐离捏碎一般。
“哥?哥!!”眼看着兄长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唐离也不想继续说刺激他,这两年贺雁齐一直都蛮正常,高中的时候的情况在没出现过。
他都忘了贺雁齐还有这样的情况了。
“你不许走,绝对不行,唐唐,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绝对不许你走。”贺雁齐声音急切,带着强硬,倒让唐离想起上辈子的情况了。
“那你又想怎么样呢?我现在根本没办法面对你?!找个方法解决不行吗?”
贺雁齐根本不理会唐离的挣扎,他拖拽着唐离往房间走去:“那也不是这么解决的!方法可以找,却绝不会是让你离开我。”
“我没要离开你,哥,我操你给我放手!!”唐离一把推开贺雁齐,他忍无可忍了:“我特么说要分手了吗?!我说了吗?你骗我这么多年我难道不该恨你吗?不该骂你吗?我以为是哥哥的结果是我父亲,你以为我还敢再相信你?”
贺雁齐愣着看他,有些发怔——好歹没有继续发疯。
“我现在没法面对你,”唐离舒了口气,用手抹了一把脸:“分开一段时间对我们都好,我,我需要调试心理。”
“我还没说要分手呢,要发疯等分手了再发也不迟。”
“不分手。”贺雁齐重复,难得在唐离跟前表现出些许弱势。
“不分。”唐离说的有些心虚。
他害怕自己实在是跨不过这个坎,那个时候,不知道要怎么对贺雁齐提。
“你有什么好纠结的呢唐唐?”在唐离收拾东西的时候,贺雁齐就跟幽魂一样飘在旁边:“没什么可介意的吧,父子又有什么关系……”
说出来都让他觉得难受,这人却毫不介意,唐离看着兄长/父亲,他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却还是始终无法理解这个男人。
“这是底线。哥。”唐离有些无力:“一想到我身上流着的是来自你的血脉,我却再和你乱伦,我就恶心。”
这用词显然吓到贺雁齐了,他呆住,有那么一瞬间唐离觉得他可能要为自己的用词暴怒,但忍了下来。
“父子和兄弟,不是一样的吗?”贺雁齐讥笑他:“做什么区别,兄弟难道就不是乱伦了?”
“所以我虚伪的要命。”唐离也不以为意,自嘲的笑了笑:“我们双方都有错,这简直是笔糊涂账。”
“我们各自都好好考虑,行么?”
看贺雁齐阴郁的脸色,唐离又带着些许哄骗的语气加了句:“不是分手。”
他从没这么迫切的觉得自己可能会失去唐唐。
唐离偶尔还会给他写信,用词恭敬,规规矩矩,没有半分出格的地方。
也没半分亲昵,就好像是例行公事一般,贺雁齐对这熟悉的很,他每次向剧组里公事过的同事们发送祝贺邮件就是这个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