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不觉就笑了。
洛嫣是个多机灵的人,此时已经感觉到了,眼睛一转赶紧笑问:“宁姐姐,可有什么事好笑的?”
“没什么,”宁婉就说:“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觉得白氏明天会走吗?”
“不会。”
大家就都一齐问:“为什么呀?”
“辽东这边人不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嘛!”洛嫣笑嘻嘻地说着,眼睛滴溜一转,看看宁婉又不语了。
看来这个小丫头也看出来了。
不过其余的人可都不是洛嫣这样聪明了,吴婶就说:“我看未必。那天孙固来了说他很后悔呢。又让白氏放心回去,还说他以后会护着她的。还有白家,也捎话来说愿意让女儿重新回孙家。”
“其实回去也行,”林氏说:“估计孙家老婆子也不好再过分了。”
正说着,毕婆子送了饭菜上来,宁婉也正好将头发通开了,因为还半湿着并不盘起来,只披在脑后晾干,便先坐下吃饭。
饭后打了会儿牌,这时头发才全干了,宁婉随手在脑后盘了个髻,特别看了一眼洛嫣,她果然又在盯着自己的头发看,就笑道:“嫣儿,你不妨也试试用醋和面洗头,能让头发长得又快又好呢。”
其实洛嫣今日见了早就动了心,点头道:“以后我也这样洗头。”
宁婉就告诉她,“隔些日子,洗过头发之后再用蛋清抹在上面养护一小会儿,也是用清水洗净,头发就特别亮了。只要能坚持一些日子,将来你也会长出一头好头发的!”
将来洛嫣成了皇子妃,也许会有更好的洗头发的东西,但是现在宁婉已经尽力将最好的都给了她,给她梳妆用的东西都是比着自己的买。
打牌闲话消磨了时间,听着初更的梆子响宁婉就回了自己屋,白氏早铺好了被褥、备好了水,她洗漱一番正要睡下就听白氏说:“夫人,我,我,我和老林……”期期哎哎,半晌又说不出来。
宁婉再忍不住笑了,“若是孙固不来,你们就一直不说吗?”
“不,不是我,是他,他没说,我也没说,现在他说了,我也就说了。”
这两个人结识也有些时日了,宁婉也早瞧出些端倪,只是两个人一个比一个闷,硬是等到了现在,如果没有孙固要来接白氏,也许老林还不会把话说明白,而白氏恐怕也是一样的。
宁婉虽然看好这两人,却还是正色提醒白氏,“老林可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垄的,就连家人亲族一应全无,你可要早想清楚了!”
孙固再不济,乡下还有一幢房子,在德聚丰时就已经攒了工钱赎回了几亩地,又有古太太这个姑姑帮忙,日子还是能过得去的。如此一比,老林就差多了,他本就有伤在身,身无长物,又因过去的事情连家乡都不能回了。
“这些话早有人向我说了,而且我也都懂。”白氏低眉道:“但是,若是还回孙家过那样的日子,我宁愿讨饭呢!”
别看孙固来时说的好,但白氏真回去后情形果然难说,俗话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孙固娘未必不犯老毛病,孙固也未必不会再帮着他娘。白氏又补了一句,“就算他们都改了,我想起当时的情形心里就堵得慌!”
人活一世,为的还不是舒心畅意?宁婉就点头,“不错,别的我不敢保,只要你们两个在我家好好做事,将来养老都包在我们家身上。”
“多谢夫人了,”白氏就说:“我们自然要在卢家一直做下去,但是如果家里有做伙计记帐的机会,还求夫人让我们试试。”
宁婉就笑了,“我就是喜欢家里人都上进呢,你们只管放心,好好认写练字,将来还怕没有这样的机会?”
“听了夫人这话,我这心里就像吃了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