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儿,没事了。本王护着你,谁敢动你,本王就叫他死无葬身之地!”避开伤口,小心翼翼抱起少年,五王爷嗓音沙哑,隐含哽咽,走过九皇子身边时,杀意翻腾的血红眼珠瞪得对方肝胆欲裂。
“五,五皇兄,他撞碎了我的皇子玉佩,我这才……”九皇子指着地上,委屈开口。
五王爷瞥一眼裂成两半的玉佩,走过去一脚将之碾成粉末,冷笑,“皇子玉佩?以为自己封了亲王,就了不得了么?凭你也配?罪奴官妓所生的贱种,爬得再高,依然是贱种,成不了龙凤!与你站一块儿都污了本王身份!”话落一个窝心腿,将九皇子踹出老远,然后大步离开。
五王爷此次西北平乱,一月里连夺五省,立下不世之功,回京后被皇帝加封为忠顺亲王,又由定远平寇大将军往上擢升为抚远大将军王,手握精兵强将无数。哪怕九皇子如今已成为隐形太子,亦无法与之抗衡,只得硬生生受了这一脚,低垂着头,连怨毒的眼神都不敢让他瞧见。
贾环回头,远远看见塗修齐大步走来,眼眸幽深,表情平淡,竟无法窥见他半点心绪。这人如果愿意向你敞开心扉,便清澈见底,一旦蓄意隐藏,便深不可测。在这一刻,贾环忽然意识到,他们分立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片刻的交集从不代表任何意义。
少年黑而亮的眼睛渐渐蒙上一层雾霭,再也印不出自己的倒影,然后撇开头,不肯多看自己一眼。三王爷用力掐烂掌心才没让自己追出去,看向瘫软在地上的九皇子,温声询问,“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五皇兄怎能这样,因一个外人对我喊打喊杀的。我不过见那贾环把三皇兄害的如此落魄,想教训教训他而已……”九皇子惊魂未定,看见地上两滩肉泥,更是怕得厉害,话没说完便要拱手告辞,“皇兄,我先回去了。今晚父皇为我和母妃举行宴会,你一定要来。你如今解了禁足,也该多多在父皇跟前露脸。至于重入朝堂的事,我会向他说情的,你只管等我的好消息。”
“如此,便多谢九皇弟了。”三王爷微笑将几人送走,转回府内时一脚一脚碾碎已僵死两人的手骨,俊美的脸庞扭曲而狰狞,“给皇叔公递个消息,就说哈巴狗儿不乖了,叫他帮忙调教调教,让那两只畜牲莫忘了自个儿身份!”
萧泽领命而去,心内暗暗为九皇子和容皇贵妃默哀。惹谁不好,偏惹王爷的心头肉!本来还有几天好日子可过,眼下却是要倒大霉了!
92九二
一上马车,五王爷便火急火燎的催促,“回王府!赶紧派个人把王太医找来,快!”
“不用了,别忘了我也是大夫。”贾环取出金疮药洒在伤口上,撕掉衣摆草草包扎,又背转身去,将药瓶递给五王爷,道,“帮我上药。”
心知环儿的医术比太医好上无数倍,关心则乱的五王爷这才回神,小心翼翼脱掉他外袍,替他处理伤口。
“老九那个贱种,本王定要将他碎尸万段!”看清皮肉翻卷,深可见骨的伤口,五王爷神色狰狞,面容扭曲。
这点小伤,在旁人眼里万分凄惨,可对贾环而言,委实算不得什么。他享受着剧痛刺激神经的畅快感,眼珠一点一点染上血色,用力拽住五王爷脑后的发髻,将他拉近,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一字一句开口,“他的命是我的,你别动!还有,今晚不要独处,找些人彻夜狂欢!”
五王爷傻愣愣的盯着他如火的红唇,道,“你要作甚?你伤成这样,我心都快碎了,哪还有心思狂欢!”
“你听不听我的话?”贾环又将他拉近几分,近的无需碰触,亦能感受到他嘴唇的温热。
五王爷脑子彻底烧糊了,压根没办法思考,古铜色的肌肤一点一点泛出潮红,结结巴巴开口,“我,我自然听你的话!我什么时候未听你的话了!今晚宫中设宴,我本来不想去的,你既开了口,我去就是,宴后再与麾下将士相邀醉红楼喝酒!”
说到这里惊觉不对,忙急赤白脸的解释,“环儿放心,我去醉红楼只单纯的喝酒,绝不让闲杂人等近身!”
贾环勾唇笑得邪魅,拍拍他通红的脸颊,柔声赞许,“乖了!”
五王爷傻呵呵一笑,避开伤口将他珍而重之的搂入怀中,以免车厢的震颤对他造成二次伤害,问道,“环儿,你要作甚?”
“自然是讨债。”少年清越的嗓音里饱含森冷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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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宫宴,皇帝、容皇贵妃、九皇子相携来到保和殿,和乐融融亲密无间的气氛看上去不像关系冷漠疏离的皇族,倒似寻常的一家三口。朝臣们见此情景,更确定了圣上中意的继承人非九皇子莫属。至于容皇贵妃之前的出身,圣上既然已经替她母家昭雪,又重新启用她族人,自然是无碍的。
牵着容皇贵妃走到帝后位置落座,又将九皇子安置在身边,皇帝挥袖道,“开宴吧。”
三王、五王分坐左右文臣武将之首,离正中那金灿灿的皇位,却是有些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