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渣攻的腿部挂件_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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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静心养病,已经好了许多,多谢陛下担忧。”谢俊道。

  谢何自然不是因病辞官。他是晋帝的臣子,两姓家臣,这对于他而言是一种侮辱,然而他又不能不顾及谢家的荣华,所以选了最好的法子,他辞官,谢俊入朝为官。这其中深意,桓凛自然也知晓。他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让谢家安心,拉拢谢家罢了。

  谢俊的目光突然落在了桓凛的腰间:“陛下这玉佩可是谢家之物?”

  桓凛的手下意识地抚在了玉佩上,顿了一下,又将玉佩取了下来,递到了谢俊的面前:“朕机缘之下得到的,这玉佩实在是一个福物,朕戴在身上,数次逢凶化吉,没想到这般巧合,竟是谢家之物?”

  谢俊仔细地看了一遍:“这玉佩像臣阿娘的,不过仔细看并非一样的,陛下您收着吧,是臣唐突了。”

  谢盏那混混沌沌的脑袋突然清明了起来,他想到了这玉佩的来源。这玉佩不是王氏的,而是他的,是他十岁那一年,谢何给他的。谢何给他的东西,他并未放在心上,而后随手一扔,再未理会。有一日,桓凛不知从哪里掏了出来,说甚是好看,追在谢盏身后,要他给他做定情信物。谢盏并未在意,也就随口允了。

  “阿盏,你这玉佩给了我,便是我的人了。来日我可是要拿着这玉佩上门娶你的。”

  “阿盏,你只能看完,等我走了,你也不准看其他人。”

  “阿盏,我真想在这玉佩上下一道咒,让你心中只念着我一个人。”

  那时,桓凛会在他耳边胡言乱语。谢盏听着记着的并非那玉佩,而是桓凛的话。

  这玉佩他从未放在心上,所以再见到时也无甚印象了。

  这玉佩是谢盏赠与他的,他戴在身上整整十三年。若是放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谢盏都要怀疑那人对自己深情一片了。但这人是桓凛,桓凛对他不可能还有感情的,是他妄想了。或许正因为如桓凛所言,因为是福物,他戴在身上避了几次灾,所以才一直带着吧。

  世间之事都是有因果的,他不是无缘无故魂附在这玉佩之上的。这玉佩与他之间是有因的。定情信物,或许正因为这是他与桓凛缘起之物,所以他才在这玉佩之上。

  谢俊离去后,桓凛盯着那玉佩发了许久的呆。

  谢盏依旧猜不透他的想法。

  桓凛显然也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从恍然大悟到无名的愤怒,突然站起身,将那玉佩往地上狠狠地砸去。

  谢盏感觉到天旋地转。

  他感觉到了恨意,桓凛在恨他。

  只是不是该他来恨桓凛吗?桓凛凭什么恨他?

  这玉佩的材质实在是好。桓凛并没有砸碎,而是重新捡了起来,将玉佩挂在了腰间。

  桓凛亲自召见了颍川王府的守卫。

  “启禀陛下,颍川王确实提过想要见谢盏的要求。”守卫道。

  大殿中有一瞬间的宁静。

  “砰”的一声,桓凛手边摆着的茶盏突然砸了出去,茶盏碎裂成了无数片。那守卫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谢盏觉得身周冷了几分,如果可以,他想完全缩起来,将一切都隔绝在外。

  尤其是桓凛的怒气,因为此时的桓凛像极了一个醋意冲天的男人。

  谢盏不想再妄想了。

  

  第011章 少年

  

  那一天夜里,桓凛去了建在建康城城郊的颍川王府。

  谢盏也跟随着桓凛,再一次见到了元熙帝。

  上一次他见到元熙帝是什么时候呢?谢盏的脑海中浮现出上一次见到元熙帝的情景。

  那时,南晋二十五州,桓凛已经攻下北面的十二州,南晋半数天下已经落入桓凛之手。因谢芝兰的去世,元熙帝一直郁郁寡欢,而这一次,他又受了一次打击,一夜之间,又似老了许多岁,明明三十多岁的年纪,两鬓头发也已经花白了。

  对于元熙帝,谢盏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元熙帝强行从他身上寻找谢芝兰的影子,让他沦为男宠。他觉得他本该恨他的,然而到了最后,却是爱恨都没有。

  或许是因为他那张与故去皇后相似的脸,或许是因为他那身上透出的淡雅的气质,元熙帝对他是怀有愧疚的,所以一直试图从其他地方补偿他。元熙帝替他修建了奢华的府邸,府中伺候的人竟是按后妃标准配备的,又封了他中郎将的官职。然而,这些对于谢盏来说是无所谓的,而对于谢家而言,则是耻辱。

  元熙帝对他越好,整个天下、整个谢家便愈加憎恨他。

  然而,这一切,谢盏从未拒绝过,反而放任了。他毁了他的将来,而他也毁了他的江山,说起来,他们其实谁也不欠谁的。

  那是他和元熙帝最后一次见面。元熙帝坐在龙椅上,俊朗的脸上添了许多细纹,变得沧桑起来。他便用那双沧桑的眼睛看了谢盏许久,突然开口道:“阿盏,给桓凛写一封信吧。”

  那时的谢盏是震惊的,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元熙帝不是傻子,相反的,他是一个心机颇深的君王,自然知道他和桓凛的那一段过去。

  谢盏没有多言,抬手便写上了一封书信。那书信之中言辞恳切,句句都在劝慰桓凛,让他早日收手醒悟,莫要犯下大逆不道的罪行。只是他那一封信送到桓凛的手中,桓凛不断没有醒悟,而是突然进攻的更加猛了,第二日,南晋又沦陷了二城。若说原来的桓凛是一匹虎视眈眈蛰伏着的狼,而此时则是疯狂撕咬的狼了。

  谢盏其实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局。天真的不过是元熙帝罢了。

  桓凛野心那么大,又怎么会因为他的一封信,而放下脚下踩着的大好江山?如果元熙帝再狠一些,将自己的人头附着那封信送到桓凛的面前,南晋的局势或许会好一些。

  当然,即使看着自己的人头,桓凛也不会有丝毫动摇,但是至少鼓舞了南晋的士气,南晋的这些士族们或许会因为他的这一狠决的做法,反抗的时候回稍微用力一点。

  元熙帝还是不够狠,所以输给了桓凛。

  在这动荡的年代,只有够狠,才能坐稳这皇位。

  谢盏从回忆中回神,桓凛已经进了颍川王府。

  颍川王府冷冷清清,司马焰只披着一件白色单衣,坐在房间里画着画。这一年,司马焰三十五岁,却已经像一个知天命的老人,背部已经微微佝偻了。

  桓凛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一次胜者与败者的见面,前者威风凛凛,后者落魄不堪。

  司马焰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作起画来。他画的慢悠悠,半天才落下去一笔,地上的画纸却已经堆了一堆,可见他画了多久。

  谢盏的目光落在那些话上,每一张画上都画着同一张脸,圆眸细目,没有头发,谢盏觉得他是在画谢芝兰,只是仔细看,却又觉得那画中人带上了英气。

  桓凛盯着那些画像,眼中隐隐有怒气翻腾,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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