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芷旋颔首。
香俪旋又想了想,目光闪过惊惧,“那寒哥儿留在府中,安全么?”
“没事。要是家里都不安全了,我这日子也就真不用过了。”
“皇后既然已经开始打你们的主意,你们日后更要万般谨慎才是。皇后一计不成,必有后招。要说蒋大人和你夫君有软肋,便是你们了——明里暗里的,谁不知道蒋大人对元娘一往情深?谁又不知道你夫君这几年百般看重呵护你?”
香芷旋笑,“我晓得,平日会更加谨慎的。”
“那我呢?”香俪旋心急起来,“但愿别有人拿我做文章为难你才好。谁要是找我的麻烦使得你落入陷阱可怎么好?你是你夫君的软肋,可我则是你的羁绊……”
“别急别急,”香芷旋笑着携了姐姐的手,“叔父和我夫君都派人暗中保护你呢,你不在京城时就已这样,眼下到了京城,他们更不会大意了。只是那些人手只管你们母子安危,对别的倒是没留心打探,不然我就会先一步知道二太太忙活的这些事儿了。”
“哦——”香俪旋长长的透了口气,“这还好。”又很是不忍地看着香芷旋,“你们夫妻俩的日子也太累了些,身边的人都要照顾着,哪一个都不能出差错。”
香芷旋给她一个笑容,“过几年就好了,总不会一直是这样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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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元娘是一早就得了消息,知道母亲带着三个妹妹出门让人相看去了。书凡说:“是杨家小姐命人来传话的,奴婢也是想了半晌,才记起是哪位小姐——您与她好像只有几面之缘。”
彼时蒋修染正歪在大炕上,指点她一些账目上的事儿。
她听丫鬟说完,斟酌片刻,侧目看着他,“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好端端的,杨小姐给我传这种话做什么?告诉我她可能会与我成为亲戚?八字还没一撇呢,太沉不住气了。更何况我与她真不熟。”
“是有些不对劲。别去了。”蒋修染这样说。
宁元娘肘部撑着炕桌,托腮看着他,“四嫂是不是也会去?那儿可是她大姐的婆家。”
“嗯。”
“四嫂要去,我也去。”宁元娘抬手扯了扯他衣襟,“我要是遇到什么事儿,你能保我无虞吧?”
“去也行。”他含着笑意握住她的手。
宁元娘横了他一眼,“跟你说正经的呢,你怎么只顺着我的话应声?”
“本来就是怎么都行的事儿。”蒋修染摩挲着她纤长的手指,“我不顺着你顺着谁?”
宁元娘失笑。
“我在不在家都是一样,凡事你只管随着心意定夺。我们府里的侍卫,都不是吃闲饭的。我只是怕吓到你而已。”
“不怕。”宁元娘笑道,“明面上的杀伐,其实比不得暗地里的算计。我要是一味闷在家里躲是非,会有人说你娶了个绣花枕头的。”
“谁敢那么说,我就让他变哑巴。”
“我要出门了。”宁元娘的手挣了挣。
蒋修染这才松了手,“嗯,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到了半路,果然出事了。斜刺里冲出一批黑衣人,形成包围圈,将她的马车困在中央。
宁元娘想着,既然没有暗箭伤人,那么有些人打的主意是要活着的她,而不是激怒蒋修染。这样的话,那些人就已落了下风。
虽说心中安稳,到底还是有些忐忑,屏气凝神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有想象中你死我活的打斗声,只听得人身躯倒地的轻微声音连连响起,还有行人惊慌的失声叫喊。
她额头不由冒出了冷汗。
过了一阵子,周遭恢复平静。
马车往前走了一段,蒋修染上了马车,神色有些悻悻的。
宁元娘不解,“怎么了?是不是你的手下受了伤?”
“不是。”蒋修染蹙眉,“我的人都不用现身,你四哥手里的暗卫就把那些人解决了。”
宁元娘啼笑皆非的,之后又道:“暗卫是不是特别厉害?”
“有一半是你四哥这些年精心训练出来的,另有一半是皇上手里最得力的皇家死士,你说厉不厉害?”蒋修染想想那些人精良的箭法,轻轻吁出一口气,都是正中后心,毫无偏差。而这只是暗卫擅长的本领之一。
袭老四有了这样一批人手,当真是如虎添翼。
快到钱府的时候,袭府护卫前来报信:请他们两个晚一些再过去,眼下不是时候。
“怎么说?”蒋修染问道。
“龙虎卫包围了钱府,说是得到消息,钱学坤窝藏江洋大盗、亡命杀手,那些贼人曾潜入皇后居处行凶,龙虎卫指挥使奉命缉拿。”
蒋修染险些笑出来,又问,“秦明宇没去凑热闹?”
“没有。我家大人说不用兴师动众。”
“知道了。”蒋修染吩咐车夫,“四处转转。”
“小的会随时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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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正午,香俪旋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吹进室内的风里,带着一点点血腥气。府里的氛围亦是越来越静寂,静得令人心悸。
钱学坤回到了内宅,身后两名婆子架着双腿发软无法行走的钱二太太。
香芷旋起身与他见礼。
钱学坤很是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都怪我,只顾着外面的公务,没好生料理家中事宜。”
香芷旋理解地一笑,“都难免的,姐夫言重了。”她听赵贺提过一嘴,这一段,袭朗让钱学坤从小山一般的公文卷宗里整理出一些他需要的资料,钱学坤为此日以继夜的忙碌,哪里还有别的时间。
钱学坤落座后,问起那个挑事的杨太太:“可曾将她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