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快受宠若惊了,”柯竞瞪着他,“说正事儿吧,不说我走了。”
秦孟元“噗嗤”一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确实有别的事找你。”
柯竞哼了一声。
秦孟元道:“知道夏骁川吧?”
柯竞听到这个名字,心瞬间提了起来,难不成秦孟元想跟自己打听“夏骁川”?太可能吧……他完全有更好的人选,譬如官鸿泽。
正想着,秦孟元又补了一句:“最近国内媒体炒得这么火,你不应该没听过。”
既然如此,秦孟元应该是对夏骁川有所了解了,“哎我说,打击官鸿泽他们家不会是你借着夏骁川的名义搞的吧?”柯竞突然蹦出一句。
之前,他以为夏骁川的悲剧只关乎儿女私情和个人恩怨,完全没把他与三大家族的波折联系在一起,但自从官鸿泽和他说过那句话后,他开始怀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
不料秦孟元露出讶异的表情:“你怎么会这么想?”
柯竞愣了一下,摆摆手:“算了,当我没说。”
就在这时,秦孟元抛出了一句让柯竞彻底呆滞的话:“你知道夏骁川是你的表舅吗?”
柯竞瞠目结舌地看着秦孟元,不知道作何反应。
秦孟元笑了笑:“看来你对你母亲的事,完全不了解呢。”
柯竞:“……”
秦孟元:“你要不要跟我回去一趟,了解一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望着眼前被改造成酒馆兼旅舍的小别墅,男人苦笑,谁能想到,那些孩子们千方百计寻找的两个人,就在距离他们一条街远的小酒馆。
又对照了一下纸条上的地址,男人才略有踟蹰地迈了进去。
“hello……”房间门被轻轻叩响,店里唯一的服务员带着歉意道,“先生,有人找您。”
柏长青愣了愣,有人找?是什么人?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叶禹凡——他又睡着了,床边的画板上,才刚出现一个人型的轮廓,但叶禹凡画着画着,就困了。
现在的他,好像极其容易就耗尽体力,柏长青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担心。
顺手替叶禹凡掖了掖被角,柏长青脸色凝重地站起来,轻掩房门后下楼,看见来人时,他登时怔住了。
“……大哥。”眼前的男人,正是柏长青的长兄,柏君儒。
柏长青拉开椅子入座。
穿着一身灰色薄线衫的男人理了理自己的领口,道:“你看起来气色不错。”
见柏长青微蹙着眉头,柏君儒缓声解释:“我知道你的刷卡记录,然后去了那家画具店。”
柏长青微微颔首:“您来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吗?”
柏君儒看了一眼楼上的方向:“柏凌说,你把那个叫s.a.fale的孩子带走了。”
柏长青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其他反应。
柏君儒看着他,半晌才道:“听说那个孩子的画风与他很相似。”
柏长青这回连应声都没有,他拧着眉头,一脸犹豫的样子。
柏君儒:“你就这样,把一个才十八岁的孩子,当成那个人,禁锢在自己身边吗?”
柏长青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他动了动唇,可仍是欲言又止。
柏君儒长长地叹了口气:“长青……夏骁川,已经去世了。”
柏长青猛的抬起头道:“他没有……”但他发现自己的语气是如此僵硬。
柏君儒劝慰道:“过去,是我们对不起你,所以现在一切都依你……可是长青,你是决定,要在这个年纪,再糊涂一次吗?”
柏长青默不作声,骨节分明的手指因为紧握而泛起了青色,他像是使了很大的劲儿,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再给我一段时间。”
柏君儒慈爱地看着他:“我不是来催你的,其实如果你坚持,我甚至能成全你,让你带他走,甚至让你们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柏长青缓缓摇了摇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他也希望可以任性而为,但是,他早已过了冲动自负的年纪……
柏君儒带着愧疚的表情问:“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睡着了。”说着这句话的长青,眼中突然绽出一丝温柔,连柏君儒看了都有些呆。
他想起二十几年前的那个夏天,长青带着那个年轻的画家回国,当时的他是那样快乐潇洒,沉浸在爱情的世界里,每一天都阳光灿烂……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欲说点什么缓解气氛,可是怎么都酝酿不出合适的话,直到柏长青看向自己,才呐呐地问了一句:“你不去看看柏沐么?”
柏长青浑身一颤,摇了摇头。
柏君儒有些尴尬:“他毕竟是……”
“不,”柏长青打断他,决绝道,“如果可以,我这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他。”
“……”柏君儒好像很难过,他垂着头咳嗽了两声,立显苍老之态。
“谢谢您这几年来对他的照顾……”柏长青的视线落在别处,“也希望,我们能把这个秘密带入土里。”
柏君儒:“……”
柏长青站了起来:“之前听凌儿说,您身体也不大好……要是没别的事,您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