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溆脚下一转,朝着厨房走去。还没到厨房,一股异常鲜美的香气便飘进了鼻子,楚溆深深吸了口气,这绝对是小‘肥’仔平时专用的米香,便是他也不是常吃得到的。
“借丈人的光,咱今天也有口福了!”楚溆心里想这米定是樱樱特地拿出来的。
他和石初樱成亲半年多了,虽然不说,但已经能猜到她的荷包应该是个传说中的‘乾坤袋’,看着虽小,但却几乎能包容许多东西。他亲眼看过樱樱从里头变出好些个东西出来过,每个都比荷包大许多倍…
不过他听师‘门’前辈也说过,这种乾坤袋也不是谁都能用的,‘弄’不好会反噬。
楚溆来到厨房,一进‘门’就见他家樱樱面带笑容,‘挺’着肚子,挥着铲子在烧菜,‘侍’风端着脸站立在一边,烧火的和洗菜的、切墩的婆子都战战兢兢的。
“樱樱!”楚溆含笑站在‘门’前。
石初樱闻声扭头望过去,一见到楚溆便立刻丢下铲子,疾步朝他奔去,“楚溆,我找到爹爹啦!我找到爹爹了。是我爹爹呢!”
楚溆连忙上前几步把人接在手上,又扭头示意‘侍’风照管一下锅里的菜,可不能让樱樱白费力气了。
‘侍’风咂咂嘴,只好拎了个婆子去把菜盛出来。
楚溆扫了一眼厨房,又打量了一下石初樱和她的肚子,才对着婆子们道:“你们既然已经跟夫人学了几道菜了,剩下的就该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便携了夫人的手,带着人走了,只留下一群婆子面面相觑。
真是冤枉啊,她们什么时候跟将军夫人学做菜了?她们怎么不知道?很遗憾,没人会在乎她们的心声,自求多福吧!
…
“你带几个好手去后面接人,先提几个用得上的过来,记得给夫人带几身衣裳;另外,着人先去城里给岳丈准备几身衣裳、被褥、一应用品;再腾一辆马车出来,还有,拨两个懂事的人服‘侍’岳丈。
另外,让人快马往回送信,京里、村里都该准备起来!尺码什么的,你有数?!”楚溆的命令一道道下达,身边的护卫纷纷领命而去,石初樱近乎仰慕地看着楚溆,惹来楚溆回眸。
“看什么呢?像个呆头鹅!”楚溆点一点石初樱还有些红的鼻子。
“看你呐,就觉得还是你有本事,我一高兴什么都忘记了,就这么出了城,竟然都不记得给爹爹准备东西了…”还忘记了报信儿,石初樱有些赧然。
“你呀,这有什么。谁人碰到这样的大喜事也难免慌了手脚,‘乱’了神智的,何况你还小呢!”楚溆逗她。
果然,石初樱翻了个白眼,把害羞丢在脑后去了。
楚溆来了,石初樱便有了主心骨,此时倒拉着他上下打量一回,然后嫌弃地挥挥手,道:“一身的灰,赶紧去洗洗,换身衣裳好去见我爹!”
楚溆扑了扑衣襟,道:“你夫君没得衣裳换呐!”
石初樱扯了他的袖子就往屋子里去,嘴里还数落着:“叫你去就去,你有没有的换,我还不知道么…”说话间两人进了屋子,楚溆的护卫则快速地提着两桶水送了进去。
石诚立在树下,负手看着‘女’儿的撒泼的样子,‘露’出会心的笑意。
不到一刻钟,楚溆便一身轻爽地出了房‘门’,果然身上已经换了一件浅蓝‘色’暗‘花’纹的箭袖袍子,腰间挂着荷包、‘玉’佩,头上带着‘玉’冠,俊朗中透着凌厉。好个人材!
石初樱本来拉着楚溆去找爹爹,谁知一抬头就瞧见爹爹正在对面望过来,满目和煦,她绕是脸皮够厚也垂下了头去,““爹爹…”
楚溆见樱樱突然像小媳‘妇’似的扭捏起来,不由好奇,不过在看对面老岳丈眼里投来的慈爱目光后,他似乎也明白了些。
“屋里说话吧!”石诚背着手踱进自己的房间。楚溆朝护卫示意了下,便牵着石初樱跟了上去。
石诚在正堂中间的四仙桌旁落了座,石初樱扯了扯楚溆的衣袖,扭捏了一下,便对这石诚道:“爹,这是你‘女’婿,叫楚溆。我们去年十月成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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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楚溆第一次拜见正经老泰山,当即推金山、倒玉柱,跪在堂中,“岳父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以往在无名道长面前他是孙女婿,还不能算是正经的,如今见到正儿八经的岳丈,楚溆也是满心欢喜,他当即纳头就拜,半点不含糊。
石诚刚看了一回女儿、女婿的言行,别的事能做假,只两人私下相处的神态却做不出假来。多年未见,如今女儿的神态还有三岁小儿时候的影子,那般爱娇,不是被爱护得太好,也是常被谦让。
石诚含笑点头,又伸出手虚扶道:“好,好,快快起来,快起来!”又示意石初樱扶了楚溆起来。“今日事出突然,爹没准备,改日补上该给你的见面礼儿。呵呵呵…”
“多谢岳父!”楚溆躬身再拜。
第一百七十九章父爱
因准备的匆忙,三个人只简单地用了些午饭。
此时吃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吃。
而吃饭的时候也不适合沉重的话题,所以,整顿饭石初樱都傻笑着,一会儿给这个夹菜,一会儿给那个添饭,三个人的饭也被她忙活的热热闹闹的。
饭后三口人挪到临窗的大炕上说话。
大楚北边都是不怎么用床和榻的,而是用炕。这不是简单的习俗问题,而是生存需要。
在这种地方,冬天出门吹口气都能结出冰花,如果屋子里没有足够的钱修地火龙,光凭烧火盆的话,睡床榻的人第二天早上会冻成冰溜子!所以,火炕是北边的人适应生存的选择,没什么好或不好的。
况且,这种炕冬暖夏凉,喜欢硬一点的人铺席子,喜欢软一点的人铺厚实些,总的来说还是挺方便的。
进了北边的人家,能被主人邀请‘脱鞋上炕’是很亲近的一种待遇,而那些被请到椅子上坐冷板凳的,礼貌是有了,但心里上绝对是把你当外人。
炕,不是随便谁都能上的!这无关地位。
所以北边的人也格外重视鞋袜,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
初夏的天气温暖,又还没有蚊虫,正是最适宜的时节。
窗棂上的窗户纸都换成了窗纱。驿站的窗纱也不多讲究,只一水儿的淡绿色。虽跟外头院子里的树木靠了色儿,但也显得生机盎然的。对于心情分外好的几个人来说,这也还不错。
杂役婆子把炕上的席子抹了又抹,又把杨木炕桌摆上,楚溆请了岳丈大人上炕坐了,又把石初樱安顿在对面靠着,自己反而坐在下手的炕沿儿上,顺带着端茶递水。
不过,楚溆为人老练,他只陪着喝了两口茶,本想借口去外头安排事情,把空间留给这多年未见的父女俩,谁知他儿子竟是个不省心的。
先前他娘激动的时候他被保护得很好,许是睡大觉了(?),此时吃过饭了,他倒开始又是伸胳膊、又是踢腿儿的动了起来。石初樱猜测可能是自己吃了云谷饭的缘故,她这次煮的可是春谷,特别长精气神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