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签判官人禁足吗?”
李果惊诧,心里又不安,想着是因为他的事吧。
“是呢,公子他私自出海,而且……总之就是惹怒官人。”
而且还带伤回来。不过这句阿鲤不敢说,赵启谟吩咐过,不要告知李果。
“是因为我缘故,才害他被禁足。”
李果黯然,难怪这么多天看不到启谟。
“有件事,不知道当不当说。”
阿鲤常往来馆舍,和李果相熟,他又是个半大的孩子,藏不住事。
“阿鲤,你快说。”
李果着急,越是欲言又止,越让人焦虑。
“我听内知说,公子好像要回京了,听得不大真切。”
“你说什么?!”
李果震惊地从床上腾起。
夜晚,在馆舍思虑多时的李果,更换衣服,擦洗手脸,梳理头发,他提上灯笼,准备前去城东。
自午时阿鲤告知他启谟要回京,李果就恍恍惚惚,不知不觉,在床上呆坐到一个午后。
他难过得茶饭不思,连阿棋送来的鱼粥和胡饼都没动。
想着阿鲤也没说是不是真的要回京,又想着启谟本来就说只是来广州暂居。
李果走出馆舍,缓缓朝城东前去。他走至半途,便气喘吁吁,毕竟身体还未康复。
他没有停下脚步,一步步靠近城东官舍,站在官舍门外,李果已汗流浃背,领子和头发泡湿一片。
李果扣门,开门的是内知,他认识李果,让李果进屋,他去通报。
李果待在院中,冷风一吹,李果浑身哆嗦。等上许久,等来的不是赵启谟,而是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他的样貌神似赵启谟,李果想这是启谟的兄长赵签判官人。
“见过官人。”
李果行礼。
“你便是李果?”
仆人的灯照在李果脸上,赵启世将李果端详,诧异发现这是位秀美的少年,衣着打扮不像粗人,言谈仪态文雅。
本以为李果是位粗鄙的贫家小儿,然而仔细想想要真是如此,他又怎么能当珠铺伙计。
“回官人,我是李果,前些日子多亏赵舍人搭救,今夜特意前来致谢。”
李果躬身,他出汗疲倦,头也有些晕沉,仍是低着头,弯着腰。
“小弟季考将至,埋头苦读,不便见你。李工的谢意,我会代为传达。”
如果李果样貌普通,赵启世或许会放他进去,然而此时的赵启世,心里埋了阴霾。
听到这样的措辞,李果默然,和赵签判对话时,李果不敢对视他的眼睛,这位官人沉稳庄重、浩气凛然。
“李工还有其他事吗?”
昏黄灯火映在李果的脸庞上,李果低头、郁结的神情,显得委婉、唯美。赵启世的神色再沉一分,他是位极其敏锐的人。
“没有了,谢官人,我这便离去。”
李果再次鞠躬,转身朝门口走去,他那身影看着孤寂、忧伤。
赵启世立在院中,目送李果离开。
第65章 来日相逢无期
绿珠来时, 李果躺在床上, 一动不动,屋中也没点灯, 把绿珠吓着一跳。
“果子, 睡着了吗?怎得不点灯?”
好在窗外有月光, 勉强能看到油灯所在位置,绿珠用火折点灯, 微微的灯光亮起, 照得李果身影,见他缩在被中, 无精打采。
“绿珠吗?”
“哎, 是我, 胡郎说你被人打伤,我偷偷跑来看你。”
绿珠将灯盏搁在床头,搀扶李果坐起身来。
“伤哪了,我看看。”
绿珠端详李果的脸庞, 脸上的淤青基本上消失, 灯火昏暗下, 也看得不真切。
“我好多啦。”
见到绿珠,李果微微笑着。
“该不是睡了一天,饿吗?”
见李果人脸上没伤,就是精神不大好,绿珠把心放下。
“不饿,之前珠铺有位友人送来插肉面, 还未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