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见我多妩媚_第3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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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太尉笑容加深:“不急。先计划一下,找到更多的证据。闻平那厮,对他小女儿如何,我是最清楚的了。我们先斩后奏,才能让他说不出话……对了,你去查查那个闻家幺女,到底是谁的女儿。林郎疑心是阿斯兰和长公主的女儿……长公主?呵呵,我是不信的。让我们的人去查,这背后,肯定还有一个被忽略的人……”

“通知人手,在并州稳住阿斯兰。让阿斯兰主动来长安,来认回他的女儿。这般奇耻大辱,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记住!让阿斯兰亲自来确认这件事!对阿斯兰礼待再礼待!我们送他女儿回去,想来他会高兴得很……”

程家的人,在程太尉的示意下,悄悄开始了这一系列事件的安排。

某日暴雨之夜,在并州某处将军的府宅中,众大楚人士,恭恭敬敬地将蛮族左大都尉阿斯兰请来了府上。

他们一开始通过右大都尉阿卜杜尔,向阿斯兰示好,说找到了阿斯兰的女儿。后来阿斯兰的骑军队到来,阿卜杜尔便被挤了出去。阿斯兰根本不想和阿卜杜尔分享自己的事情,阿卜杜尔纵是万分好奇,在这位凶残同僚的眼皮下,也只能灰溜溜退回了自己的地盘。阿卜杜尔天天望眼欲穿,想知道阿斯兰和这帮大楚军人谈得怎么样了……

大楚军人也不知道他们谈得怎么样了。

阿斯兰只说了一句:“证据。”

就把一切事交给他们去忙了。

之后阿斯兰住在并州某府上,却沉默寡言,对此事再没有说话。

直到此夜,长安城中送来了所有该有的证据,众人才将阿斯兰请来。将军当面,恭恭敬敬地向那位不知道什么表情的面具男人揭示当年被刻意掩饰住的真相……

同一时刻,雨水哗哗作响,天地间只听到雨声。

闻蝉坐于屋中,向青竹讨教女红。她想给自己的新婚表哥做双鞋,然她的秀气女红又不够用,便向青竹询问。一室灯火温温,一众年轻侍女们围着翁主,说笑着陪她玩耍……

忽然间,哐哐哐,府宅大门被重重拍响。

有人在府门外吼:“开门!我奉太尉之命,前来捉拿蛮夷之女入狱!我有太尉符节为证!开门!”

众侍卫通报。

众侍女面色大变,苍白无比。

于一众惶惑中,闻蝉站了起来。

  ☆、第127章 0.1.9

侍卫冒着雨出去看后,说外面的人是北军中的屯骑校尉所带领的军队。长安的兵士分为南北两部分——南军基本是宫廷宿卫军,北军一部分是执金吾,另一部分则是北军的主力军队,由五校尉所统。今晚前来李府中喊着要缉拿闻蝉的,便是五校尉所统军队中的屯骑校尉一支。

太尉在朝廷中,历来对军队有最高指挥权。更何况现今皇权旁落,皇帝根本不理朝政,长安的军队,更是一心听从太尉的安排了。只年前李信在南军中待的那段时间,宁王趁机换了南军的一班人马,没有让太尉完全控制宫廷。然长安的军队,大体上还是太尉所领。

今晚雨夜叩门的屯骑校尉,自称拿了太尉的符节,要捉拿闻蝉这个所谓的蛮夷之女。

侍卫们小心去前方打探情况,后院屋宅中,侍女们围着翁主转,又慌又茫然,“什么蛮夷之女?他们是不是弄混了?他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捉拿翁主您!”舞阳翁主可是皇亲贵胄,这帮军士竟这样大胆?!

侍卫长一身淋着水,落汤鸡一样站在屋外檐廊的下方。雨太大了,从外飘进来,他不停地伸手擦脸上的水。

隔着一道帘子,侍卫长跟屋中的翁主汇报情况,“属下去问了。外面那帮叩门的,就是说您混淆了什么血统,他们要拿您下牢狱拷问。属下让人隔着府门跟他们说话,好稳住他们。但恐怕也稳不住多久……翁主,眼下情况不明,您万万不能落入他们手中。不如我们从后院小门中出去,属下等拼死护送您离开。”

侍卫长条理分明的一段话,听得青竹连连点头。

闻蝉却并没有被说动,她想了下,问道,“外面有多少人?”

侍卫长咽口唾沫,苦涩道,“数不清。一整条巷子被排的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估计一个营的人都来了。”

闻蝉心中一惊,走了两圈。她父亲曾是将军,她虽然小时候不习武,也耳濡目染,从父亲那里听了很多故事。一个营的军队啊,少说也三四百人了。太尉调了这么多人来自己这里……这可不是小数目啊,必然会惊动人,然太尉仍然这么做了……

望着众女慌乱的面孔,闻蝉心中也一时茫然,举目无措。她不觉地想:程太尉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说我是蛮夷之女?为什么要拿我问罪?还这般有恃无恐?他们不知道我是翁主么,不知道我阿父阿母都在长安吗?他们……

冷静。

闻蝉闭上眼,这般告诉自己。

她忽然一瞬间,想起李信曾经跟她说的话。他说:“当你看不透别人想什么时,就不要去想了。对方如果急切,他们肯定急需你知情。你不着急,他们反而要着急。你不如等等看——进攻永远比守卫来说是最好的防备。尤其是第一面接触。”

李信擅长打仗,擅长进攻,擅长跟人玩心理战术。当他闲聊时,会与闻蝉说很多……

咚!

她心头疾跳,骤然睁开眼。大雨瓢泼中,又有侍卫冲来了屋外,“翁主!他们在撞门了!”

咚——!

话声未落,又一声撞门声响起。后院与前院隔着那么长的距离,然屋中这帮娘子们听来,都觉那破门声近得仿若就在耳畔。有些胆子小的,更是在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中,吓得跌坐在地,捂着嘴啜泣。

一个人啜泣,更多的人跟着啜泣。屋中弥漫着悲观又沉闷的气氛,众女纷纷慌了。

“哭什么?!”闻蝉叫道,“我还在这里,还不到你们哭的时候!”

她几步走到门口,一把掀开了帘子,与惊讶的侍卫长对面。女郎刷的一把抽出他腰间的剑,雪亮的剑锋在雷光中闪着寒光。闻蝉抽出长剑,直指身后屋中哭泣的侍女们,声音清晰而坚决,“谁再哭,堕我之名,我先一剑杀了她!”

屋中青竹和碧玺等几女,领会过来翁主的意思,立刻斥责众女,制止了她们的哭声。

咚——

“报!长官,啊不翁主,”又有年轻侍卫从院外跑了过来,想向侍卫长禀告,过来时才看到翁主就在侍卫长身边,忙换了称呼。他声音里的焦急不加掩饰,“门要被撞破了!”

侍卫长心急:“翁主,您快跟属下走吧。郎君临行前,嘱咐我们……”

“不管我表哥临行前嘱咐过你们什么,当我还是女君的时候,你们就得听我的命令!”闻蝉打断他的话,众侍卫少见翁主这般有主意的时候,都不由愣了一愣。他们见翁主往前走,裙裾拖到了长阶上,风中雨水飘上她的衣衫,而她望着雨水凝视。

闻蝉不由分说地提着剑沿着长廊往外走:“我不能走。他们要拿的人是我,我走了,这里就溃不成军了。”

她在长廊中行走,风雨如吞龙般随行两边。它们从外飘入,溅在女郎的眉眼上。她衣着繁华,长裙在雨中拖成了一道。手中的剑,天边的雷,映着她秀丽无比的眉眼。依然是那般的明艳动人,明艳中,有说不出的让人惊艳的韵味,更有风雨无催的强硬。

她提着剑往前,众郎君跟随在后。

翁主一心要往外走,侍卫郎君们跟随着劝说,“败就败了,留得青山在……”

闻蝉回头打断他们:“这是我的家!是我表哥留给我的!我不能让他回来,看到他的心血被付诸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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