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望舒垂着头看书,没多久就感觉脚下有东西,毛茸茸的球状物在他脚边不停的游走,刚想歪头看看——
“大叔,徐老师那么优秀还没有对象,你说有没有可能也是同性恋,诶诶?”眼见着和变魔术一样,于望舒手里逮着一只猫,两眼圆且大,毛软尾长,身体柔软,他一靠近还能闻见一股似曾相识的气味:
“大,大叔,布偶?”
气味清新稍有烟熏茶香的感觉,配上深蓝色的眼睛与白色的毛色,小东西越发像个高贵的公举,于望舒扭头往后看看,“啊,是的。”凑上去闻闻味,还真是变态家那一只,左爪子包扎好还缠绕着一个蝴蝶结,他把脸埋老大毛发里,“受伤了?”
咔嚓一声,王维然把这一幕拍了一下,嘴里念叨:“我要给我女朋友看看纯种,天天在我面前念叨好看好看。”
“你别乱发,这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还往你身上贴,大叔你让我抱抱。”
布偶性格温顺而恬静,对人友善,王维然一抱就抱过去了,只是眼睛还往于望舒那瞧,小眼神瞅得他心头一揪:“我知道是谁的。”
异常温柔的布偶在学生堆里引发了不小的轰动,于望舒趁着下课干净从后门开溜,搂着布偶坐电梯直达7楼,在电梯里也没有避免被人围观。
“诶同……老,老师?”
感觉是在叫他,于望舒抱着猫转身对上一副惊慌的面孔。
“那个猫是徐老师的。”
于望舒恍然大悟般的哦一声,笑着说:“我知道是他的,上来还猫的。”
“那真是谢谢你了,徐老师说家里装修不小心把猫给砸伤,就拿来学校关着了,我就是进去放作业的功夫然后猫就不见了,害得我一顿好找就怕猫给跑没了。”
怀里的猫还是温顺的贴着他脖子,这让女同学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尴尬的笑笑,捉摸不定问:“请问是老师?”
于望舒保持着顺猫毛的动作,浓稠似墨的眼眸子里满是宠溺:“不是,我是学生,大二的。”
“哦。”那是不是有点显老哦。
“我马上也要上课了,能不能麻烦你把猫还过去。”
于望舒轻轻嗯了声:“那你去吧。”
老大一直趴在他肩膀不动,于望舒从心里喜欢可惜没空养,布偶生性黏人,养它得是有空在家陪着的人。
办公室里除了一个三只乱窜的猫之外空无一人,猫笼打开的一角估计也是它们跑出来的罪魁祸首。于望舒小心的坐在沙发上,怀里的老大就站在他怀里看着它,与一双深蓝剔透的眼对望,这感觉如同一见钟情。
软绵绵的肉垫在脸上拍着,于望舒屏住呼吸看它一点点凑近,随后唇上一软居然是被舔了,一声软糯的’喵‘又让他化身神经病狠狠的吸上一口猫毒。
“小宝贝,你是不是被变态虐待了,没关系,咱们咬他。”似乎是忘记了刚刚听到的受伤原因,于望舒不敢相信这么萌的东西是徐璈在养,翻身跪坐在沙发上与老大对视,还不忘数落它主人一把,“真是委屈你和一个娘炮住在一起。”
徐璈下完课就回办公室,中途和两个学生讨论问题迟了点,看到办公室门是虚掩着的同时也放慢了步伐,于是他就听见了一出精彩绝伦的控诉:于望舒跪趴在沙发上和老大对视,臀摇着就差条尾巴上天。
眼底是他自己都未发现的暗沉,等察觉出哪里不对,那抹暗沉早已消失不见,他慢慢靠近一人一猫,目光毫无保留的在那人后背流连,从上到下直到挺翘的屁股。黑色的牛仔裤将臀型展露无遗,于望舒的死穴是腰,最好看的却是后背到臀的曲线,当年抚摸揉捏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大脑里,他轻轻的放下书。
于望舒感觉后面有人,那股毛骨悚然带着侵犯意识的视线一直伴随着自己,他立即转身,见到的是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自己的男人,背光看不清面部表情只觉得一片阴霾,他受惊‘嗬!’单手撑于身后:“你有病啊,走路都不出声!”
徐璈首先注意的是于望舒嘴边的淤青,他弯腰摸了摸老大作为打招呼:“和人打架了?”
于望舒还沉浸在刚刚悚然的气氛里无法自拔,看看手背的汗毛他甩甩头:“嗯。”
徐璈面色冷静,时常冷峻的眼底稍有缓和,他朝着于望舒伸出手,等握住了略微有些凉意的手,平板无肉的触感对他理应没有作用,但也就是这干巴巴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的捏了捏。
两人相差无几的身高让他们又近距离的站在一起,于望舒很快的回神松开手,四周名为尴尬的气流让他无法呼吸:“猫我送回来了,走了。”溜了溜了。
徐璈一把拉住:“不和老大告别?”
于望舒想,你是不是脑壳坏了,和猫怎么告别,又不是生离死别。
早知道就应该委托其他人上来一趟,怪就怪自己扛不住猫毒,有毒,得戒。
老大被徐璈抱着和他对视,于望舒愣了愣伸手接过,狐疑的看着他总觉得哪里有诈,更简单明了的是今天徐璈怪怪的。
“喵。”
于望舒察觉自己手心都诡异的开始出汗。
徐璈眸底发暗,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于潇的场景,过于老实的短袖+休闲裤,对着谁都是一副和气的模样,他第一眼就觉得这人太假了,业余时间干净并且三点一线无不良癖好,在他们这些人的行列里简直少有。
第一次是在他徐璈的卧室,第二次是去酒店,第三次、第四次……
这些年他在魅色见过太多好看的人,各色姿态数都数不过来,妖艳或放荡,纯情或风骚,又或是初出茅庐的学生党,最后是求包养的小少爷。
他享受掌握主权的快感,却没有第二个于潇让他一步步去探索。
无论是床上的羞涩难以放开,亦或是黑暗中粗喘交缠的呼吸,刺激只有一次。
程昱给他介绍了不少家世干净的男孩,一个个干净的如同白纸不忍去触碰。
他说:“年纪不小了,没兴趣去宠着小孩子玩甜蜜游戏。”
明明知道俩人间有着一条难以逾越的大沟,但在这场长达四年的拉锯战里,表面和平的他们谁都知道,谁先低头就是认输,骨子里养成的姿态想要低头可谓是难上加难。
唯独差一句抱歉。
“于潇。”
许久没有听见这两个字,于望舒凑近猫的动作停下,他看着徐璈就像是盯着仇人,面露凶相:“干嘛啊。”
“当年我在国外。”一步步将人逼至墙角,徐璈抬起手撑在墙上。
于望舒一愣:“我知道,现在提这些没有必要。”因为是他先甩的徐璈,让对方高高在上的姿态受到了伤害,他时刻惦记着这事然后期待自己的低头,然而这些都不可能。
“我们现在可以说是朋友,你非要捅破那层纸老死不相往来吗?”
“徐璈,你是不是觉得心里特别委屈,委屈到憋了四年还没有放下。”
作者有话要说: 老徐的心里很惦记嘛。